乩煞陣的光芒閃了閃,随後慢慢熄滅,表明此處界壁内的鬼物已經被清理幹淨,暫時掀不起什麼風浪。
“今日辛苦了。”君沉淵看向太虛宗的弟子,“先回營地修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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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宗的營地在怨哭陂東側。
君辭他們在界壁前清理鬼物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将營房收拾好,凡間界條件不如修界優渥,營地的房間都是草草搭出來的木闆房,主要起個遮風避雨的作用。
君辭平常住得講究,但條件不允許,也不是不能将就,從楚靈那拿了房間的鑰匙,就進了房間。
他右眼的封印剛才被君沉淵的靈力穩住,但已經進入體内的淨靈之氣卻沒那麼容易被安撫下來,此時還在靈脈内橫沖直撞,得快點解決才行。
木屋内陳設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兩張床。
……兩張床?
剛才楚靈好像是說過房間不太夠,但君辭沒太注意聽,此時看着一左一右相對而放的兩張床鋪,沉默了一會,選擇了右邊那張。
房間是按小隊來分配的,榮明羲挺懂事,應該明白怎麼做。
君辭盤腿坐下,凝神靜氣,開始調息。
盛開的黑雪姬漂浮在他面前,縷縷幽香萦繞鼻尖,純淨的陰氣緩緩被他引入體内,和體内的淨靈之氣相互調和。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有人開門走了進來,随後倒上了門闩,走向左邊的床鋪。
這腳步聲……
君辭眉心一蹙,但靈力正運轉到關鍵之處,他隻能耐下性子,讓靈力完整地運行了一個周天後,才睜開眼。
燕雲朔正在鋪床。
“怎麼是你?”君辭冷冷看着他,“出去。”
燕雲朔沒理他,低頭将床單上的褶皺撫平。
心裡一陣不爽。
算起來,這還是四天來君辭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不算在靈舟上的那個晚上,從他們去丹穴古山,見梧桐神木那晚開始算,這甚至是君辭小半個月來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讓他從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裡出去。
憑什麼?
少爺脾氣,也太不講道理了。
燕雲朔把床單鋪好,往床上大喇喇一坐:“這就是我的床,我出哪兒去?”
君辭:“榮明羲呢?”
這小子的眼力見去哪了?怎麼敢把燕雲朔放進他的房間?
“被他哥接走了。”燕雲朔道,“他自己還帶了兩個人,我們營地住不下。”
剛好孔雀的營地就在太虛宗隔壁,楚靈幹脆把榮明羲打包送給了孔雀族人。
君辭:“應星洲?黎均?”
燕雲朔就一定要跟他擠一間房?
“黎均有自己的隊友,我師兄是元嬰期,有單獨的任務,不和我們住一起。”燕雲朔一個個解釋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君辭,“怎麼,你這麼怕跟我住一起?”
君辭嗤笑,根本不受他的激将法:“難道你就願意和我一間房?”
他倆相看兩厭,誰都别說誰。
“你要是真這麼讨厭我。”燕雲朔不回答他的反問,“那你去找龍煊呗。”
君辭:“?”
君辭:“關龍煊什麼事?”
燕雲朔也不知道這關龍煊什麼事,他一不留神就把話說了出來,頓了兩秒,理直氣壯地往床上一躺:“誰知道呢。”
君辭:“……有病。”
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麼辦法把燕雲朔攆出去,君辭隻好委屈自己,在乾坤袋裡翻了半天,終于翻出一卷天蠶絲帳,往床前一挂,做了個簡易版的床簾,把燕雲朔隔在視線之外,眼不見為淨。
随後繼續在床上打坐,和體内的淨靈之氣作鬥争。
燕雲朔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還在猜等會兒君辭要是跟他動手會不會拔劍,結果沒等到劈過來的素塵劍,隻等到一面冷冰冰的天蠶絲床簾。
燕雲朔:“?”
他一翻身坐起來,盯着床簾後隐隐約約透出來的身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