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峻峻的房間沒有開燈,紅發的少年半坐在地面上,漂亮的藍眼睛仿佛一塵不染的琉璃,倒映出地面上厚重的灰塵。比起其他房間裡時不時哭泣着和大聲怒罵着的少年,他看上去仿佛在不合時宜地發呆。
鐵門碰地被打開,被鐵鍊铐住雙手半低着頭的又一個紅發的少年被拖曳着推了進來。押着他的男人嘴裡叼着煙,不耐煩地踹了他的小腿一腳:“磨磨蹭蹭的,走快點。”
“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少年低聲哭泣着,如上等的紫水晶般的眸子被淚水浸染,讓他看上去就像是折翼的被塵世沾染的懵懂天使。他半仰起頭,露出白皙如天鵝般脆弱的脖頸,“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男人不耐煩地抓住少年的頭發,惡意地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長得一副好皮囊,卻是個膽小如鼠的可憐美人。如果經過審查後确定你不是目标,到時候再對着我哭大聲點吧,我會看在你的乖巧的份上溫柔一點的。”
“現在給我乖乖待在這裡。”
他解開少年的單隻手手铐,毫不猶豫地把他铐在床邊的鐵欄杆上,而後出去前再惡意地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鐵門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這間牢房裡沒有窗戶,鐵門也是封閉的。隻有一張破舊的木闆床,上面有一層發黃的棉絮薄被,除此之外别無他物。
就在原本待在裡面的紅發少年猶豫着是不是要扶一下新來的這位同病相憐的‘同伴’,就隻見對方利落地撐着地面站起身來,臉上半點不見剛剛那可憐脆弱的憐惜模樣,而是舒展了一下筋骨,卻由于左手手铐的牽制,胳膊剛擡舉到一半就不得不放下來。
“這下麻煩了,我的左邊胳膊再不活動都要酸掉了呢。”
仿佛撒嬌般甜膩的嗓音響起,他看向另一邊的少年,笑眯眯地擡起右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呀,朋友。”
對方遲疑地同樣舉起手仿佛給了一個回應,然而他并不在意這些,隻是撩起自己的一縷碎發,鼓了鼓臉:“雖然紅發很好看,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原本的發色呢。”
此人正是泡了不溶水的染發劑後被抓進來的白蘭,他有些心痛地看着自己的頭發,幸好這染發劑用特質的溶劑可以洗掉,他可是很滿意自己的頭發的。
在内心歎了口氣,白蘭松開手,好整以暇地支撐着自己的腦袋,看向一旁的少年:“他們什麼時候給我們吃飯啊?”
不知道是因為被白蘭這幅急速變臉給震撼到了還是因為白蘭那極其自來熟的姿态而愣住的少年遲疑地沉默了一會,回憶了一下:“下一頓飯大約要過八個小時。”
“欸,好過分呐。”白蘭鼓起臉,一副忿忿的表情,“我要投訴他們虐待俘虜,居然讓我餓肚子,我才不想告訴他們情報呢。”
“不過,這裡可沒有鐘表,你是怎麼知道具體時間的。”
白蘭睜大那雙瑰麗的紫眸,湊過去盯着他,那目光既像是一個孩童無法抑制自己過高的好奇心,又像是在審視着什麼。
少年:先不說别的,為什麼你這麼自來熟地靠近我了啊。
“因為我通過數自己的心跳次數就能夠預估出大約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