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頓小鎮的醫生最近有些苦惱,病患的燒傷問題已經成了小鎮最大的醫療問題。
各種藥物、療法配合醫治,無論怎樣,燒傷就是不見好。
倒是當時昏過去的克裡夫恢複的不錯,身上的傷去得快,甚至沒有留下疤痕。
現在鎮上的醫生都把克裡夫當成“寶貝”,這麼神奇的身體,他們可沒見過。
起初鎮上的醫生也為克裡夫做過全方位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果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克裡夫就是一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
“他要不是正常人,我,魯道夫,我當場就把這份報告吃下去!”
魯道夫是鎮長最老的醫生,也是經驗最豐富的醫生。
他的醫術是家傳的,自蘭頓小鎮建立起,他們的祖先便光榮承擔起醫生的責任。
魯道夫剛剛的話也不是随意講出的,這是他用來反對鎮上新來醫生的話術。
新來的那位醫生名叫莉莉絲,她從國王醫學院畢業,前往這偏遠小鎮傳授新的醫療知識。
她的醫治手段新穎,醫療效果也不比魯道夫的差,但鎮民還是喜歡前往魯道夫的診所,莉莉絲勵志傳播新醫學,衷心希望鎮上的鎮民可以接受她。
在她看來,患者選擇魯道夫的原因莫過于習慣,她相信憑着自己的醫學知識,一定可以從魯道夫手中奪來患者。
“但不能隻從這些檢查入手,”莉莉絲手持報告沒有任何退讓之意,“這些檢查項目有些已經删去,而且有些需要檢查的,這裡面也沒有!”
檢查項目已經更新換代多個版本,莉莉絲驚歎于蘭頓小鎮的檢查項目,初版的檢查标準竟然還有小鎮在使用?!
“聽着姑娘,我治病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拍皮球玩呢,我們小鎮一直用這些,沒有任何差錯!不信你往鎮上看看,我們的鎮民多健康!”
兩人争吵不斷,夾在中間的馬修十分為難,說實話,他兩頭都站,又兩頭都不站。
他是本地人,自幼在魯道夫的醫治下成長,長大後他去外面的世界進修醫術。
隻可惜他的醫術不精,在争執的兩者面前沒有任何話語權,他乖巧地蹲在一邊,感歎着生活的不易。
坐在病床上的克裡夫很無奈,這些人類怎麼比魔物都能吵。
“那個,”克裡夫躍下病床,水果店還有工作需要他處理,“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行!”争執的兩人終于有了話術上的統一。
“今天搞不清楚原因,你哪都不能去!”
“站那!哪都不能去!你們這些外鄉人一個比一個奇怪!”
克裡夫重新回到病床上,自己可以恢複的原因,他自己清楚。
身為魔物的他,早就适應與陰火的共生狀态,雖說他們的王已經吸收了大部分陰火,但地炎之下總會冒出新苗頭。
為了能夠逃離這些人類的“魔爪”,克裡夫隻能編造一些理由。
“那個,我确實不是什麼正常人……”
這句話變成重要的砝碼,砝碼落在莉莉絲的身旁,勝利的天平朝她奔去。
魯道夫戴好眼鏡仔細觀察着報告,他嘴上說着:“不可能,這些檢查分明就足夠了,怎麼可能會……”
“我小時候掉進過魔法泥漿,自後就一直被動物讨厭,不過這些魔法泥巴一直在保護我,身上的傷口總是能很快的恢複。”
解釋過後魯道夫長舒一口氣,魔法領域的事情不幹他們這些醫生管理,在醫學方面,克裡夫确實是一位正常人。
兩人的争執還在繼續,克裡夫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義正嚴詞道:
“喂,你們兩個到底是在吵架,還是在找尋治療的辦法?”
一句話将争執的兩人打回原形,為了自己的理念險些忘了自己的底線和責任。
“咳咳,”莉莉絲紅着臉開口道,“克裡夫先生,請問您說的那魔法泥漿是?”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魔法泥漿可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想你們最好找别的方法治療這些灼傷。”
随口編的泥漿怎麼可能存在,克裡夫這麼說隻是為了讓醫生放過他,醫生也覺得他說的在理,就這樣放他離開。
克裡夫走之前還不忘同蹲在門口的馬修打招呼,“馬修醫生,他們已經停止争吵了,你可以進去了。”
馬修頹廢起身,他送給克裡夫一面慘笑,走進診所内,兩人确實停了剛剛的争吵。
但很快,兩人又在“魔法屬不屬于醫學”上展開了激烈的探讨。
馬修習慣性地走到門前蹲下,他思考着,或許自己應該換個工作。
灼傷難以治愈,這件事亨特也有注意。
或許陰火對人體的傷害很難用普通的藥物醫治。
“亨特主教,很少見您出教堂啊!”史蒂文脫帽同亨特打招呼。
羊群咩咩叫着,它們追随自己的主人熱烈地同亨特打招呼。
“嗯。”
亨特脫帽行禮,但很快又把面部遮得嚴嚴實實,去找阿瑟這件事,他不希望有人發現。
這有些對不住光燼之主,對不住自己的信仰。
但是為了小鎮的安危,為了鎮民的健康,他毅然決然地頂着黑眼圈來到阿瑟門前。
右手沉重地扣響房門。
“你好,”阿瑟瞧着門前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實在不清楚對方是誰,“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