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灌木叢内躍出一隻小棕熊,它高舉雙手在原地撲咬着,面對兩位成年男性,小棕熊也不敢輕舉妄動。
“呼——吓死我了,還好是一頭小熊……”菲爾丁長舒一口氣,小熊仔他還是打得過的。
和菲爾丁的舒緩不同,阿瑟依舊捏着一把汗,小熊仔不可能單獨行動,熊媽媽極有可能在周邊遊蕩。
“安靜些,慢慢離開。”阿瑟倒退着靠近身後來時的道路,菲爾丁抱着那一堆亞麻賣力跟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程雖是緊張危險些,好在最後的結果是有驚無險,兩人逃離了小棕熊的視線。
小棕熊的好奇心也沒有被兩人吸引,它跑到散落地面的亞麻處,在上面打滾嬉戲。
菲爾丁手中的亞麻并非全部,慌亂之中能重新撿起的亞麻并不多。
“呼,好險好險……”菲爾丁瞧着阿瑟認真的模樣,不再過多言語。
自己和大法師的差距,顯而易見。
阿瑟是那樣鎮靜,不像自己遇事慌亂不定。
“嗷嗚——”
比起剛剛小棕熊糯糯的吼聲,這聲熊叫更加低沉,聽不出什麼惡意,似乎隻是在呼喚自己的孩子?
小熊耳朵一動,熊爪托着的亞麻重新散落,它搖頭晃腦跑向熊媽媽身下。
樹木遮住阿瑟的部分視線,熊媽媽背上背着另一頭熊,和正常形态的棕熊比起它太過于嬌小瘦弱。
虎背熊腰一詞絕不是對照着它來的。
小棕熊跑到母熊身下打滾撒嬌,對亞麻堆的探索意猶未盡。
見狀,熊媽背上的熊從正常雄壯的熊背上躍下。
沒錯,是像人一樣躍下!
它甚至像人一樣弓腰将小熊抱起!
“熊,還能這樣???”菲爾丁壓低聲音發出疑問,他站立的地方并未沒有灌木遮擋視線,看到的場景要比阿瑟清楚。
“類人熊”的毛發随風飄動,微彎的身軀猛然直立,它轉頭撲向母熊,将小熊護在自己身下。
“嗷嗚!!!”
吼叫帶着警告與痛苦,密林深處一支弩箭穿過,母熊的前掌處受了傷,好在剛剛那位“類人熊”救助及時,弩箭隻是擦過,傷到皮毛而已。
弩箭牢牢鑲嵌在樹幹中,它的目标本該是那頭身強體壯的成年母熊,好在“類人熊”足夠敏捷,不至于讓小棕熊與母親被迫分離。
“是獵人!阿瑟先生,是獵人!”菲爾丁堅信是自己的呼救喚來的獵人,他弓着腰轉移到獵人所處的地方。菲爾丁揮手呼喚着阿瑟,讓他來到專業人士身邊。
三隻熊已經有了離去的打算,若非是“類人熊”的阻攔,母熊很可能沖過去讓那些隻會偷襲的獵人感受一下熊媽媽的憤怒。
“嗷——”在怒吼聲中憤然離去。
腳步的移動帶來新的觀察視角,阿瑟瞥見,“類人熊”眼下的一抹紅,紅色的卷發是那樣的紮眼。
不是熊媽媽的血迹,而是人類的頭發。
像是開啟什麼開關,阿瑟腦海中湧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群山草坪間,莫迪會頂着一頭紅色卷發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後,她會含糊不清地喚着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哥哥。
莫迪?
時間是最殘酷的魔法,悄無聲息間摧毀一切。
“阿瑟先生,阿瑟先生,熊群已經被獵人趕走了,您可以大膽走出來了!”菲爾丁大喊着,将阿瑟從思緒中呼喚出。
獵人收好□□一掌拍在菲爾丁的頭頂,他呵斥着:“小點聲音,你還想引來什麼東西!要不是來救你,我至于和熊硬碰硬嗎?”
看着獵人背着的陷阱菲爾丁頓時間明白了這一掌的含義。
獵人協會裡,喬·奧利弗的脾氣算是溫和的,要是換成旁人,菲爾丁指不定又要受那些皮肉之苦。
“您好,我叫阿瑟,獵人先生請問您的名字是?”阿瑟趕來會合,伸出右手禮貌詢問。
“哦哦,您就是那位新來的大法師,我叫喬·奧利弗,您好。”
“喬先生,請問剛剛的熊群,裡面那頭很瘦弱的熊,您對她的了解有多少?”阿瑟眼中閃過一種期待,那道光轉瞬即逝。
“哦,那隻瘦弱的熊,我們有觀察過,但它的行動過于靈敏,反應甚至不像一隻棕熊,而且它很奇怪,不過您放心,它對人沒什麼惡意。
當時有人在森林中崴了腳,一瘸一拐走出森林時正好撞見一頭棕熊,好在是那隻瘦弱的棕熊,不然那就慘了……”喬描述着,甚至有些慶幸。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你說他能不慶幸嗎?
“是這樣?好的,謝謝,”猶豫再三阿瑟還是決定問出,“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那隻瘦弱的熊,是人類假扮的?”
“哈哈哈哈,阿瑟先生您可真有意思,”喬輕拍阿瑟的肩膀,力度要比剛剛對菲爾丁小多了,“你熟悉的魔法,打獵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專業獵人吧,人假扮的,哈哈哈。”
裡歐撲撲翅膀起飛,自己的“糧食供應商”遭到陌生人的嘲笑,它可忍不了。
像反擊魔法學院的學員一樣,裡歐不去攻擊,而是飛在前面遮擋他們的視線。
“哪來的雀?密林中不該有這戲雀類……”獵人想拿出武器,這動作被菲爾丁制止。
“别别别喬先生,這是阿瑟先生的助手,”他看向阿瑟一臉求認同的模樣,“好像有個學名叫,叫……”
“法靈,裡歐回來。”
三人結伴出了密林深處,籮筐還在,阿瑟熟練地抓來籮筐将它背起,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驚掉其他兩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