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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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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珩,你到講台旁邊坐着,省得他們回頭看了。”

她把書合上,拉過來一張桌子,看他沒動,揚聲道:“我說話不好使了?搬椅子坐過來。”

宋之珩搬起椅子,沒敢拖過去,怕被罵。

他坐到講台旁邊,趙竹心又讓他把桌子調過來,于是宋之珩硬着頭皮正面對着後排坐在了她旁邊。

“老師,我看不見黑闆……”

趙竹心笑了一聲,拿起一根粉筆摁斷:“你光聽也夠了,用不着看黑闆。”

真是如芒在臉的一節課,宋之珩根本不敢盯着一個人超過三秒,因為下場是憋不住笑出來然後大課文抄三遍,而他今天已經有了九遍的額度。

最後三分鐘趕完了課程,宋之珩感覺脖子都要扭斷了。

趙竹心看還有時間,就着這次的事講了兩句。

“儀容儀表這件事我已經強調過很多很多遍了,但是咱班同學還是沒放在心上。”

她朝下面掃了一眼:“女生劉海不過眉,兩邊的頭發夾上去,男生頭發長度不能超過手指的厚度,最好是寸頭。”

“我知道你們有怨言,但學校幾十年來都這麼規定的,主任要是沒被逮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象征性地跟你們說說就算了,因為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現在是最愛美的時候,這沒辦法。但要是被逮到了就必須回家給我剪,聽見沒有!”

“聽到了——”

趙竹心再次把目光放到講台旁邊的男生頭上,語氣寡淡:“不過你要是這樣也就不用剪了,任誰看都是個女生,學校也沒規定說不讓戴這些玩意。”

宋之珩都快要把臉埋到書本裡,聽到這話隻能悶悶地控訴:“老師我一米八。”

趙竹心正收拾講台,把幾根沒水的筆從筆袋裡拿出來,笑了笑:“知道你一米八,又不是沒有長到這個身高的女生。我看你這發夾花樣還蠻多,多巴胺造型是吧?挺好看的。”

這之後宋之珩實在是無法再忍受那些好奇而打量的目光,又覺得藏着也不是辦法,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今天是個豔陽天,挺好的,他能說自己在看太陽。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讓自己戴着這一頭發夾來學校的那個人竟然一次都沒往自己這邊看,而且那副表情裡也看不到開心的樣子。

什麼情況啊?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的鐘聲悠揚地回蕩在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宋之珩收拾完書包朝下面頭一看,卻發現程澈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他的心猛然一沉,就像是被一塊巨石重重地砸中。

宋之珩的眼神在空曠的座位上徘徊,他心中湧起一股慌亂,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空洞而寂寞。

他猛地站起身來,抄起書包,三步并作兩步地朝教室外跑去,跑到一樓的這一路心跳得飛快,幾乎要跳出胸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去哪兒了,怎麼不等我?”宋之珩焦急地問。

“幫老師幹活,我剛弄完想着回去找你。”程澈垂下眼簾,輕輕咬了下嘴唇,“對不起,下次我會很快回來的。”

宋之珩聽到久違的聲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太過着急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們回家吧,天不早了。”

“好。”

兩人并肩走着,晚風拂過,帶着些許涼意。街燈灑下暖黃的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向兩條流浪在時光裡的河流,交織着彼此的軌迹。宋之珩心中一動,突然問道:“程澈,為什麼要讓我這樣來學校?”

是像卓淨遠說的那樣嗎?

程澈的腳步微微一頓,他轉頭看向宋之珩,燈色映出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複雜情緒。

就算聽到肯定的答案悲傷一時,他也不願意讓這段關系再走遠了。

所有的情緒都應該得到表達,這個道理古已有之:征于色,發于行,而後喻。

程澈抿了抿唇,神色躊躇,又停了一會兒,才看着他說:“我想讓别人知道你戴着我的發夾,你和我……跟他們不一樣。”

雖然早就知道大概會是這個原因,可真正聽到程澈說出來時宋之珩的心還是像被輕輕撥動了一根弦,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共鳴。像古寺的鐘聲,久久回蕩。

宋之珩沖他彎彎眼,“噢,可那是你的?”

程澈臉有點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

“以前是我媽的,可她送我了就是我的了。”

宋之珩挑了挑眉,想起他一天的反常行為,又問:“那你今天怎麼不開心呀?是不是因為他們沒猜到這些發夾是你的?”

風聲漸響,掩過他們之間的所有聲息。周遭的空氣仿佛熔了膠,變得又稠又黏,察覺到宋之珩聲音中幾乎無法忽視的輕松明快,程澈眼睛晃了一下,慢慢聚焦在他臉上。

半晌,他緩緩道:“宋之珩,你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聲音比方才要低啞,仿佛經過發酵的熱酒,醞釀出溫澀而辛辣的苦味。

“就沒人能在你這裡,占到一個特别的位置嗎?”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将這滿腔的疑惑與不甘都吸入肺腑。語聲不複平日的平和,甚至有些顫抖,就像那風中的樹葉,随時都可能被吹落。

兩句話在空氣中飄蕩,如同一滴墨滴入清水中,緩緩擴散開,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宋之珩好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嗓子裡正在起霧,粘連住每個音節:“沒有吧?”

他伸手抓住程澈,聲音有那麼一瞬間像經過山谷的回音,哀婉悲涼:“就像現在,你是我唯一會允許牽住的人。”

萬物都有心動。海浪可以告訴岩層,風可以告訴林葉,就連沙石,也有貝殼對它傾訴。

“也許這樣說不太嚴謹,但你真的是我最重要的人。”

千頭萬緒都無從憶起,明明這段話已經在回溯中說過無數次了,可為什麼,如今卻不能當着他的面平靜地說出來。

因為昨天程澈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再也沒法逃避自己的感情。

之前就隐約感覺程澈對自己有好感,如今看來,那并不是錯覺。可當時的自己一度認為,那點微不足道的好感不足以讓他對喜歡二字有所動搖。

隻是沒被他喜歡而已,但在身邊就好了。

驚恐,平靜,嘗試,失敗,再次回溯,成功,又失敗……宋之珩以為這樣的日子會随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但它變了,或者說,他變了。

瞬間,這讓人很自然地回憶起了過去,撥開歲月的縫隙,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一個名字。

所有記憶深刻的、色彩鮮明的瞬間總有他的存在,而在那些構成宋之珩完整人生的經曆裡,他是最璀璨而熱烈的一抹,僅僅是默念起他的名字,就能找到所有串聯過去和未來的開關,讓一切閉環。

可宋之珩總覺得自己其實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在尚未全然知曉心動為何物的年紀裡,自己與他之間已經擁有了超乎常人的默契,也心照不宣地認為歲月且長,總會讓年少時青澀的情動都變得水到渠成。

但遺憾卻像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潛藏在每個人的生命中,似乎總會在人最不設防的時候,冷不丁地來一個狠狠的打擊。他卻不想成為這遺憾的俘虜,他渴望成為例外。

因為他開始喜歡上一個男孩,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如同細雨般綿綿不絕,悄然滲透進他的每一寸肌膚和骨髓。

他喜歡這個人的每一個細節,從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到嘴角常挂着的淡淡微笑,再到那言談舉止中處處流露出的溫柔。

宋之珩很想陪在他身邊,想在夕陽的餘晖下牽他的手,想在星夜對他說含蓄的情話,想在日出前愛他。

夜風撥過樓群,沉月栖息在暗色的雲房中。在白晝裡蔫頭耷腦的草葉受夠了這幾天酷似烈日的燒灼,栅欄内的花叢趁晚捕獲撲面而來的清涼。

借着那抹不存在的月色,宋之珩賣了個關子:“今年你的生日禮物,我在剛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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