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倦跑向阮鱗鴻,下意識伸手去拽他的手臂,可手指剛剛觸碰到他,阮鱗鴻便一甩胳膊,掙脫了臨倦的接近。
“鱗……”
阮鱗鴻看都沒看他,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隻有阮晴煙,她雖也跟着阮鱗鴻的腳步,但還是回頭望了臨倦一眼,但也隻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阮鱗鴻的身影逐漸模糊,衆人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落在臨倦身上。從阮鱗鴻離開,直至現在,臨倦幾乎沒動過,隻是站在原處看着阮鱗鴻離開的方向。
殿内又嘈雜起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哎呀,怎麼會出這種事啊!”
又過了許久,久到殿内議論的聲音已漸趨減小。臨倦才終于有了反應,他沉默地走向阮鱗鴻的位置,将晚照拿了起來。
臨倦面向在場之人,道:“這把劍已經認鱗鴻為主了,它就屬于阮鱗鴻。修真界建立至今,除非修士有罪,其寶物要歸還原門派。除此之外,我從未聽說過哪個門派要收回離開修士的寶物。”
沒有人回應臨倦。
臨倦拿着晚照,離開了日霞殿。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更何況有謝塵在暗中推波助瀾,這件事再一次如火星子點燃了修真界,随即大火燎原,燒遍了整個修真界。同時也将何悅和阮鱗鴻阮晴煙母子三人推上了風口浪尖。任誰也沒想到,在裴君門死後沒幾個月,這一件事又一次被翻了出來,還以如此巨大的反差展示在世人面前。
這件事對臨倦沒有太大的影響,裴君門殺害了他的父母,他也是受害者。更何況,誰都知道臨倦和阮鱗鴻一起長大,關系匪淺。可如今,好友的父親竟是與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沒有人會比他更痛苦了。
雖說當初收臨倦為徒的是裴君門,但歸根到底臨倦拜的是離宮宮主這個位置,而不是某個人。所以,盡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但在大家的默許下,臨倦仍是離宮的大師兄。
***
仙九峰。
自蘇璟從淩煙閣回來後,雖則他仍和從前一樣帶着林安修習,但林安還是能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離宮那發生的事,林安自然也聽說了,他心中雖好奇,但看蘇璟這些時候總是情緒不佳,便沒主動問他。
直到有一天,蘇璟主動提到了此事:“小安,你聽說離宮那裡的事了嗎?”
林安道:“聽說了。”
蘇璟又問:“你有什麼想法嗎?”
林安道:“我知道這件事後,突然想到了阮明……不對,應該是裴君門做了宮主後沒幾年,突然下令攻打他旁邊的一個小門派。”
蘇璟點點頭,道:“不過最後沒能如他的願。”
林安道:“裴君門的事暴露出來前,外人來看,離宮攻打一個小門派是個有些……莫名其妙的事吧。雖說兩門派實力懸殊巨大,離宮想滅一個小門派自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如今修真界呈現一個比較默契的平衡,三大門派幾乎占據了修真界大半的資源,也負責處理各種大事。雖說好多人說離宮是第一大門派什麼的,但其實這三個門派的實力沒有相差特别特别大。三大門派不允許其他門派來挑戰他們的地位,也不會容忍另外兩個門派壯大實力。
所以當時離宮攻打小門派沒多久,淩煙閣和偃月堂便對離宮施壓,逼得離宮主動結束了這場戰争,還承擔起了全部的損失。”
“我在想裴君門當初攻打那個小門派應該就是為了他所想的複辟瑄朝,他應該是想借助離宮的力量逐一攻打其他門派,就像曆史上一些國家各個殲滅敵國最後統一天下那樣,隻是他沒想到從一開始就受到了那麼多阻攔。”
林安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這些年,我們仙九峰實力逐漸強大,會不會明裡暗裡也受到了一些牽制?”
蘇璟面上嚴肅了幾分:“有。”
果然……
林安又道:“還有一件事,我在想和裴君門是否有關。”
蘇璟問道:“什麼事?”
林安道:“就是當初我們去木溪鎮,在正兒家聽到的那件事。當時我就猜想幕後主使會是某個位高權重的人,這個人會不會就是裴君門?”
蘇璟問道:“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
林安笑了笑,道:“其實我是瞎猜的,知道了裴君門的事後,就突然想到這件事,然後就琢磨了一下。”
蘇璟道:“你想的很多,也都正确。”
言罷,他又道:“當年被殺全家的那戶人家,他們是從慈甯城,也就是現在的鬼城遷過去的。”
林安睜大了眼,道:“所以,這戶人家的祖上參與了裴家滅門一事,裴君門是要報這個仇?!”
蘇璟點頭:“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