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道:“就一直帶着吧,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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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一旬,林安的腳已恢複如初。期間,榮幸義也已離開了璇霄丹台。雖然腳受傷了,但有聞知在,林安倒是一節課都沒有落下。其他弟子對林安也頗照顧,去聽榮長老的課時,旁邊的弟子也都默契地騰出些空,使林安的傷腳能免受别人的觸碰。
一日,聞知去聽有關陣法的講學,林安未去,隻獨自待在木屋裡歇息。
沒多久,蘇璟便來找他,說要帶他在璇霄丹台這逛一逛。
蘇璟道:“來丹台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可有在這裡走走看看?”
林安道:“沒有。”
自來到這裡,林安每日活動的點隻是必須要去的地方,比如聽學修行的地方,吃飯休息的地方,别的他還沒有主動逛過。
蘇璟道:“難得來一次,這裡的風景也很不錯,應該趁此好好看看的。前幾日我便帶了聞知到處走走,今日正好你我無事,也帶你逛逛。”
林安便随蘇璟出了木屋。
若單論景色,璇霄丹台其實算不上出挑,不過也是些花草林木,隻是此地靈氣充沛,人行于其中,更覺心曠神怡。
二人一路走着,偶爾也能碰上三兩成群的弟子,蘇璟便問林安:“這些天可有交到新朋友?”
林安搖頭:“沒有。”
蘇璟又問:“那有沒有遇到什麼印象深刻的人或事?”
林安想了想,道:“我發現,阮鱗鴻和阮晴煙他們兄妹倆的關系很好,阮鱗鴻特别疼愛他妹妹,我還沒見過關系那麼親密的兄妹呢。”
蘇璟笑道:“這個确實,他們兄妹倆一母同胞,阮鱗鴻更是出了名地疼他妹妹。”
言罷,蘇璟又問:“還有嗎?”
林安道:“還有戚雲松吧,那次在客棧師尊說他不苟言笑,是個很嚴肅的性子。這一個多月來,我看他一直是獨來獨往的,也沒見他笑過。”
蘇璟道:“可能也受他父親影響,戚堂主本人的性子也是屬于那種比較嚴肅的。”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戚雲松的母親去世得早,戚堂主也沒有續弦,隻他一人撫養孩子長大。”
林安點點頭,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事。若這麼說的話,戚雲松自幼喪母,由父親撫養長大,他父親又是嚴肅的性子,戚雲松肯定也會受影響。
林安想着,又問:“聽說戚雲松還有一個姐姐?”
蘇璟道:“對的,他和他姐姐是雙生子,姐姐叫戚桃葉。隻是戚桃葉身子病弱,很少在外露面。”
二人走着聊着,林安隻無意識地左看右看,直到蘇璟停下腳步,道:“這是閉關之地。”
林安擡眼,就看到面前石壁被鑿空,大大小小共有七八個石洞。
林安問:“隻有這幾個嗎?”
蘇璟道:“石洞應該隻有這幾個,但肯定還有其它閉關的地方。”
林安又要問,卻突然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搓搓肩膀,道:“這個地方好冷,總感覺陰森森的。”
蘇璟道:“可能這個地方太偏僻了,沒有人氣。”
林安問:“這些山洞能進去嗎?”
蘇璟搖頭:“不能,從石洞這往裡就是禁地了。”
林安往裡看了看。
他們一路來的時候多是平坦之地,隻偶爾有幾處高地,都依勢種了花草,或修建些點綴的小建築。整體來看,并不突兀。隻是禁地裡,地勢稍陡,樹木也更茂密,像是無人涉足的秘境。
林安道:“我還以為丹台這哪裡都能去呢。”
蘇璟道:“如此一個好地方,離宮自然不會全部對外開放。”
璇霄丹台自建立幾十年來,對外開放的區域也調整過許多次,但大部分地方都是不被允許進入的。
二人駐足看了一會兒,蘇璟道:“我們就沿着這裡往回走吧。”
林安道:“好。”
林安跟在蘇璟身後,一邊走着,眼睛不時地往禁地那處看。裡面就隻是高大的樹木和幾座小山丘,别說人影了,就連隻鳥兒也不見,像是一塊死地。
突然,林安身形一滞,一股熟悉的積壓感湧上心頭。他一個踉跄,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死死地捂住胸口,想要将那疼痛感摁下去。
他想張口喊蘇璟,可疼痛難忍,拼命說出的話也是微弱的:“師……師尊……”
然而,蘇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猝然扭頭。
蘇璟瞳孔一縮,忙上前扶住他:“小安,你怎麼了?”
林安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師……師尊……疼……”
話還沒說完,他的身子已癱軟下去,蘇璟順着他的動作,将他扶坐在地上。他身子很疲軟,蘇璟便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為其注入靈氣。
林安眉頭稍稍舒展,蘇璟問道:“又是心口疼嗎?”
“嗯……藥……”林安想起那救心丸,卻有心無力。
“藥是在衣襟裡嗎?我幫你拿。”蘇璟也顧不上其它了,将手伸到林安衣襟裡找藥。
“嗯……”林安悶哼了一聲。
蘇璟掏出藥來,就要打開時,林安雙手突然攀上他的手臂:“師尊……”
蘇璟動作一滞,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