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簡:“……”
他小聲啐了一句:“又占我的便宜。”
陸鳴山:“又?我可沒經常占你便宜。”
江問簡:“你占我便宜還少?你天天同我睡在一起,新床送過來了你就是不去裝,你還總叫我棠兒,我說了不許這麼叫我。”
陸鳴山挑眉:“那我叫你什麼?你也沒告訴我你的表字,我總不能直呼大名。”
江問簡一時語塞。
他覺得陸鳴山在含沙射影,因為自己對他就是天天直呼大名的。
他撇撇嘴,說:“書也。我父親好多年前就取好的,成年了才用上,就嫁到這山溝裡來了。”
問簡,問書也。
這個表字真是取得俏皮靈動又不失風雅,江父對這個寶貝兒子寄予的厚望,也都托在這名字上了。
“書也。”陸鳴山念了一遍,又說,“還是棠兒親近。”
“……”江問簡瞪他,“還說不是占我的便宜!”
陸鳴山:“你也占我的便宜了,隻有父母長輩才叫我陸鳴山。”
江問簡:“……”
他咬牙切齒:“那你說,你的表字是什麼。”
陸鳴山搖搖頭:“我父親沒來得及給我取表字。”
江問簡:“……”
一說起這個,他就心軟了,嗫嚅着安慰陸鳴山:“其實有沒有表字,對咱們來說都一樣,反正在村裡,也沒人知道什麼是表字,大家都是一個名叫到老。”
可是這麼一說,又好像在嘲諷陸鳴山已沒了世家子弟的身份,淪落得同鄉野村夫一樣了。
江問簡隻能又說:“反正,姓名、表字,都隻是一個稱謂,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大名,以後我就叫你鳴山。”
陸鳴山一愣,擡頭看他。
江問簡歪了歪頭:“鳴山。”
同樣的名,隻是去掉了姓,為什麼會顯得如此親昵?
陸鳴山輕咳了一聲:“嗯。”
江問簡笑了笑,起身去溪邊洗手了。
陸鳴山把晾在支架上的濕衣裳翻了個面,就聽身後的江問簡忽然叫他:“鳴山,那邊好像有松茸。”
陸鳴山連忙起身走過去,順着江問簡指的方向,就看到了溪流上方高聳的岩壁。
“不過,那裡有點高,附近也沒什麼好攀爬的地方。”江問簡說。
“沒事,我去摘,你在這兒等着。”陸鳴山說着,就逆着溪流涉水過去,江問簡在他背後看着,看他找準了落腳地,輕巧地躍上去,稍一借力,就跳上了岩壁。
那麼大的個子,卻隻需踩着腳下的一丁點地方,就能站穩,還能彎腰伸手去摘遠處的菌子。
江問簡看了一會兒,又有點害臊,别過了視線。
陸鳴山這會兒全身上下就穿着條褲衩,自己這麼盯着看,也太……
可是,沒一會兒,那邊的陸鳴山喊他了。
“棠兒,拿件衣裳來兜,這兒還有一大叢。”
一聽到還有不少松茸,江問簡一個激靈,連忙抓起自己的濕衣裳,蹚着水過去了。
松茸稀少,一斤能賣數兩黃金,而且越是品質好、新鮮,賣得就越貴,這可是一筆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