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剛剛,死于難産了。”
皇少卿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他臉上的表情在瞬息間變化,精神也一下子奔潰了。
這個大男孩坐在地上,敲着地面,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對着趙文亮怒吼:
“我就說她也還小!不可以懷孕!”
趙文亮歪着頭,頗為有趣地觀察着這個廢物寶寶,他的冷靜和少卿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得清楚,她的死可不關我的事。是你家太後~非要選犁上貴族的女孩。
唉!早知道要用這些女孩子,當初少賣掉幾個就好了。”
看着痛哭的少卿,他彎腰,把臉湊到男孩面前,滿足地欣賞了一會,笑道:
“别傷心啊~犁上王,我再給你指兩個美女來。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在夜裡寂寞的。你小子嘴上說着不能讓她懷孕,可到底也不是那種清心寡欲的人,不是嗎?”
看着男孩驚恐的雙眼,趙文亮在他耳邊柔聲道:“她隻跟你有過夫妻之實,難産也由你而起。你真的,配給她哭這兩滴眼淚嗎?
哈哈……哈哈哈哈!”
說罷,他大笑着離開了。
他走後,枸姬才緩緩走出皇後宮,她神情恍惚,緊鎖着眉頭。盡管她是個美女,但如今也不算年輕了,歲月在她的面容上蹉跎出一些滄桑。
她似乎沉浸在親眼目睹皇後難産死亡的畫面中難以自拔。但很快,她就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堅強起來。
在關心兒子之前,她先吩咐侍女們照顧好太子,讓奶媽進來給孩子喂奶。
安頓好孫子之後,她才想起皇少卿。
她走到自己的至親面前,安撫道:
“皇帝不必難過,皇後畢竟有後了,也能閉眼走了。”
“有後?”少卿冷笑道:“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她擔心自己會死于難産!她難麼小!不該懷孕生子!你還逼她吃那麼多東西,把肚子撐得那麼大?看着就像怪物一樣!她是你逼死的!”
“啪——”枸姬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吼道:“你以為我懷你的時候就不這樣嗎?你知道我生你的時候有多痛苦嗎?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
你怎麼這麼跟我講話?你對得起我嗎?”
“是……”皇少卿凄慘地笑着:“我生來就欠你的!你是我的母親,我認了!
可父皇呢?皇夕姐姐呢?少蒼哥哥呢?他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你這輩子有遇到過比父皇更愛你男人嗎?
那個趙文亮怎麼對你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枸姬氣得全身顫抖,但她還是忍下來了:“罷了,你老婆剛死,我不與你計較。你去安排皇後的喪事吧。”
說完,她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孫子上。
坐在地上的皇少卿,因為自己一時沖動的話清醒了不少。他掙紮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皇後宮。
他終于有了一些勇氣,面對那個被自己害死的妻子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皇少蒼不再有疑,他知道這就是現實發生的事。可作為靈體,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觀察這一切。
就在他打算随着弟弟進入皇後寝宮,見一眼那個素未蒙面就已經香消玉殒的弟妹時,他突然感到了一陣熟悉的惡寒!
慢慢地,一點點地,從四面八方襲來。
皇少蒼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周圍變成了黑紅相間的顔色,所有人的臉都扭曲,攪碎、在混合……變成一個橙黃巨大的眼珠。
猛地沖到皇少蒼的面前!
那眼珠帶着貪婪、失控、瘋狂,就這麼緊緊地盯着他。
而他,無法動彈!
“啊啊啊!!!———”
皇少蒼尖叫着清醒過來!
他的慘叫聲吵醒了聞風笑和舒玉,聞風笑猛地起身,鞋都來不及穿,沖到徒弟床邊。
此時,房門特被人推開,舒玉披着外套跑進來。
“怎麼了?”她見聞風笑沒事,便把目光投向了皇少蒼,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少蒼還躺在床上,似乎還在睡覺。他滿臉冷汗,眉頭緊鎖,嘴裡不斷地哼出聲,卻緊閉着眼睛。
“師兄!師兄!”舒玉試着搖晃他肩膀,發現沒用,隻好求助于聞風笑。
“門主!師兄做了什麼噩夢,怎麼都喊不醒?”
聞風笑抿着嘴,伸手扒開少蒼的眼皮,見到徒弟眼神渙散,忙驚道:
“不好,他被人扯出了魂魄!”
“啊?”
“舒玉!把月神杖拿來!”
“哦,好!”
舒玉馬上回到自己屋,從床邊取回月神杖,交給了聞風笑。
聞風笑捧着神杖,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他施法定住了皇少蒼的魂魄。
皇少蒼這才睜開眼,坐起身。
他大口喘着氣,迷茫地看着周圍,用了好一會,才弄清楚自己身處何方。
幾次深呼吸之後,他的精神這才回複了些。
完成法術的聞風笑撐着月神杖,有些疲憊。見少蒼清醒,和舒玉一起憂慮地看着自己,他笑道 :
“為師沒事,陰陽劍派的法術很容易動神魂,會比别的門派的勞累人。
沒什麼攻擊力,後勁還大。”
都什麼時候了,還優先安慰别人。——皇少蒼心疼地用手把他變得淩亂的長發理順了些,等聞風笑臉色漸漸恢複,少蒼才問道:
“師尊,我方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