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順服齊淵，眼看着犁上國百姓受苦，良婦為娼，要麼……接受遲早要打仗，會有人員傷亡的事實。”

“兄長心裡，怕是已經有了決斷吧？”皇夕用欽慕的眼光看着他。

少蒼反問：“夕兒，若未來真與齊淵王為敵，你可願與我聯手？”

“我？一介女流之輩，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吧？”

“你可别小瞧自己！畢竟我也不瞎，這些年在陰陽劍派習武，雖說功力不算高，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皇少蒼微笑着拉起皇夕的手，她看來對和男子接觸還是不習慣，縮着肩膀，想收回手。但看到少蒼與那些庸俗男子不一樣的臉，想到這是從小愛護自己的兄長，皇夕忍了下來。

少蒼用手指敲了敲她掌心的老繭，道：

“皇妹的本事，我看不比那些犁上國老将差，用不着貶低自己。”

這是苦練武功的人才會有的手，居然長在了一個落魄公主的手上。

生來天真高貴，幼時遭不幸，流落風塵訛雜中，最終輾轉于這亂世江湖。

誰說女兒隻知針線？不能舞劍馳騁疆場？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心想她自己可能并不明白自身有多大的潛力。熬過了那樣慘痛的經曆，還能心系百姓和其他苦難的人，這樣的人其實很偉大。

她人生路上，唯一僅剩的障礙……就是……

“兄長，多謝你器重我，可是……要與齊淵王為敵，就意味着……”

皇夕話未說完，兩人都聽到了庭院外的腳步聲。他們倆這才醒悟，這裡畢竟不是當年皇宮，而是他人的家土。

兄妹二人相視，默契地暫停話題。

杜允梅搖着扇子走了進來，看到在石桌前相坐的二人。

剛剛在外面似乎聽到裡面還有談話聲，怎麼自己一來，他們就成悶葫蘆了？

“在下打擾到二位了？”

“沒有。”皇少蒼和皇夕馬上起身，跟杜門主行禮。這兩人身高和五官都有些許相似，動作同步很高。

允梅摸着下巴，眨眼道：

“奇怪啊，小方青，很少見你主動和男子說話，你看上黃少蟬了？”

“門主！莫要取笑我！”皇夕馬上搖頭，嘟着臉氣呼呼抗議。

少蒼見她神态自然，可愛率真。

感覺她又回到了小時候，看來這個杜允梅真的很特别，皇夕在她面前完全不設防呢。

允梅見她羞澀，便又笑道：“取笑？你還替他選了衣服，我們青兒平時可是看都不看男子一眼，今日這麼用心，叫我如何不多想？”

說罷她上下打量着少蒼，用扇子捂着嘴，說：

“别說，你選擇這身還挺有犁上國風情的，最近也流行這種款式。”

原來如此，這兩人膚色……他們都是犁上國的舊民，所以才彼此惺惺相惜嗎？

就在兄妹兩人都有點解釋不清的時候，聞風笑也來了。

他剛洗過澡，換了身新衣裳。

皇少蒼一見到師尊，眼前就是一亮。

聞風笑平日穿的衣服款式偏道服，比較素雅。他衣服不多，穿來倒去就那幾件，皇少蒼看久了也沒新鮮勁了。

如今換上杜允梅為他準備的新衣服，又難得梳了頭，露出平時被遮住的兩鬓後，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日還要好看。

“你幹嘛這樣看我？”聞風笑機敏得很，一下子就注意到徒弟火熱的目光。

皇少蒼也顯然明白自己有些明目張膽了，立刻别過臉，說道：

“師尊難得穿新衣，弟子看着新鮮，并非……”

“意思是我平時都穿得很土，你不愛看是吧？”聞風笑很會曲解人意，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怎麼會呢？！”皇少蒼趕緊解釋道：“師尊不要誤會，我一直都覺得師尊很……”

好看 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

外人太多，感覺也不是贊美他的時機。皇少蒼紅着臉收了口。

好在聞風笑也沒繼續接這一茬。

“說來，這裡怎麼這麼熱鬧？杜門主和這位方青姑娘都來找蒼兒。

我這徒弟何時成了大紅人了？”

他見這座庭院裡幾人間的氣氛友善，便也摻合進來。

杜允梅在某些方面與這個人半斤八兩，她也調侃道：

“人長得好看，受歡迎也正常。”

聞風笑叉腰，笑道：

“允梅啊，你當日拒絕我，是因為喜歡比自己小的嗎？”

“……”

語出驚人。

幾秒後。

皇少蒼和皇夕同時喊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