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我坐在屋角下看着面前這一切,衆人或聊天嬉笑,或對練打鬧,火燒雲下孩子們臉上都被鋪上金紅色的暖光,一切都是如此閑适。每個人都努力在同伴面前展現出自己最溫和的一面,那怕他們經曆過那麼多的黑暗,但是捧在他人面前的隻有那份小心翼翼的柔軟。
如果沒有無慘的話,他們每個人的生活一定都會與現在大不相同,這群孩子就不用小小年紀就不得不背負起這一切。當然,我也不會同他們相見,他們也不會知曉我的存在,我們原本是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如今卻被無慘這雙大手強行搓揉在一起。
“香檀子先生!來指點一下我們!”炭治郎在遠處叫我,沉思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太陽已經基本落下了,夜幕也即将到來。
我哈哈笑着,跳下台階,孩子們正在那裡等着我。
……
蜜璃早已熟練掌握常中呼吸,因此她沒在炭治郎那裡呆兩天就告辭離開,離開之前一衆隊員痛哭流涕,就像是即将掉進地獄。
炭治郎同情的望着他們:“等你們離開這裡就會明白了,其他柱的訓練到底有多麼殘酷。”
是的,到了無一郎那裡後才知道相比之下炭治郎的溫柔簡直就是天使,無一郎的對打訓練對一般隊員來說簡直就是毫無生還希望的地獄,而離開其他柱身邊的無一郎極為冷漠和毒舌,對隊員們說出的話也十分紮心。
“現在的你這麼弱,我可以輕易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出來,你真的通過了隊員考核嗎?你要不要再去你的培育者那裡回爐重造呢?”
這種話讓隊員們深受打擊,而無一郎戰鬥天賦之高也令一衆隊員毫無還手之力,雙重疊加之下每個人都萎靡不振。
但是,其實能從炭治郎那裡通關的隊員們已經有了相當不錯的基礎能力,無一郎隻是将他們錘煉的更為堅硬,這些人會成為面對鬼的中堅力量。
這幾天我和耀哉再次通信,忍的那一環節訓練已經取消了,現在她和珠世愈史郎三人正在産屋敷府邸裡熱火朝天的研究藥品。雖然最近鬼不太外出活動,但是看似平靜的生活卻有什麼在下面蠢蠢欲動,這種焦躁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蹙眉,或許無慘那邊也在籌謀着什麼。
我再次和珠世确認彌豆子的情況,如今的彌豆子和炭治郎在炭治郎的府宅裡,如果彌豆子真的可以克服陽光,那在炭治郎那裡無疑很不安全,需要挪到一個更為隐蔽的地方去。
這段時間炭治郎也時不時将彌豆子的血液送去樣品給珠世,大概過了兩天,珠世給予我準确答複,彌豆子的血液已經有了無懼陽光的能力,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在陽光下行走了。
烏鴉将信送到我的手中,在看完信後,我的手心裡竟然沁出汗水,一股冷意像過電一樣順着脊柱爬上我的後腦,我攥緊手中的信。
終于,終于開始了,我們一切的準備都為了這一刻,數百年前的那一戰,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毫無準備的,悲壯的去迎接無慘分身,戰後現場屍體殘肢滿地,那種景象就算過了這麼多年,我一閉眼似乎還能看得到。
那場決絕,沉默的仗,在數百年後的今天,終于要有一個結果了!
那畏頭畏尾滑不溜手的無慘,得知彌豆子的消息後定然會像一條聞着肉香搖着尾巴前來的狗,這麼多代鬼殺隊的付出一定會有回報!煉獄家這麼多年的汗水和犧牲也不會付諸東流!我拼着自己最厭惡的身體苟延殘喘到今天,終于要看到事情的結果了。
這一次,這一次一定不會放他離開!
……
我燒了信,原地在屋裡轉了好幾圈,終于捏住手中的刀,在夜裡乘着夜色去往炭治郎的住處。
距離目的地還有大約一百米左右,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這種味道我再熟悉不過,能夠擁有這種氣味的也隻能是上弦的鬼,而那味道的來源正是炭治郎的住處。
我頭皮一炸,不由得加快腳步,狂焰般沖進炭治郎的訓練場……可奇怪的是,這周遭香氣雖然濃郁,氣味的源頭卻并不在這裡,而且空氣中除了鬼的香氣外也聞不到任何血腥味,似乎沒什麼人受到傷害。
我感到有些困惑,閉起眼睛尋找氣味源頭,下一刻,身形一閃,我已經出現在屋頂上。
“出來吧,我發現你了。”我皺着眉頭,和上弦鬼的打鬥需要在沒人的地方,但是很不巧,這附近的隊員們已經進入夢鄉,除了寥寥幾人外沒什麼人醒着,而醒着的人也沒有發現這隻鬼的到來,這鬼的實力的确不一般。
黑夜裡,微風帶起我的衣角,周圍樹木沙沙作響,并沒有人回應我,仿佛隻有我站在這黑暗中。
我握住刀,拔出一半,眸光鎖定一個位置,再次出聲:“出來。”
大約過了兩分鐘,本應寂靜的夜裡突然傳出清亮的響聲,一個身影緩緩從樹枝上站起來,我眯起眼睛,心裡對他身份大概有了數。
“不愧是香檀子啊,一下就鎖定了我的位置,要知道幾乎所有獵鬼人在我出現在他們面前之前都毫無動作。”那聲音說道,沙啞的嗓音瞬間勾起我的回憶,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狛治。”我叫出那人的名字,“你竟然出現在這裡。”
狛治縱身一躍,也跳到屋頂上,動作輕巧,并沒有驚動什麼人。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盯着他,如今的我可以直接殺了他,但是如果他想在這裡大鬧一場恐怕我的阻止會傷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