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說。
他激動的想要坐起來,掙紮了一會還是放棄了,他歎了一口氣:“讓您擔心了。”
“說說怎麼回事吧,鬼死了嗎?”我問。
“死了。”杏壽郎緩緩的說,“這鬼本身的實力并不強勁,但是詭異的血鬼術尤其難纏,我多次中招,最後關頭才砍下他的脖子。”
“你的眼睛怎麼樣了,醫生和你說了嗎?”在我看來他左眼的狀态很不好,右眼倒是問題不大。
“說了,左眼看看恢複情況,有可能保不住,讓我做好心理準備。”聽他聲音很平穩,倒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态十分了解。
“你父親知道嗎?”我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
“嗯,先别說。身體其他情況你知道嗎?”
“知道,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傷的最嚴重的地方在脖子,已經縫針了。”他說話聲音又輕又緩。
“你還能正常說話已經是萬幸了,我去找你的烏鴉了解一下情況,你繼續休息吧。”看着杏壽郎微微點頭,我出門去喚來了他的鎹鴉,那烏鴉很擔心杏壽郎,在我提出第一個問題後就将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都交代給我。
“所以那個鬼的血鬼術是入夢嗎,沒有夥伴的協助,的确是很容易中招。”
“是的,杏壽郎大人脖子上的緻命傷就是他自己砍出來的,他當時看上去精神十分混亂。”那烏鴉跳來跳去,為自己幫不上忙而自責着。
“精神控制類的鬼的确稀少且難對付,這幾百年裡裡我也隻遇到了不超過五隻,貿然單獨對上會受傷也是難免的,我了解了,謝謝你。”我摸了摸烏鴉的頭。
按照說法,這個下弦之一的能力是能将人拖入夢中并且殺死,沒想到杏壽郎竟然去單獨面對他了,要知道現在的杏壽郎剛剛當上柱不久且沒有開啟斑紋,獨自面對上弦是絕對打不過的,可以擊敗下弦一也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戰績。
在得知杏壽郎重傷後我的心便一直揪着,如今雖然得知他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仍然很在意他的眼睛,便經常呆在他旁邊看着醫生給他治療,這也給了醫生很大壓力。
“你湊的太近了!”醫生揮舞着工具沖我叫道,“離遠一些,不然就給我出去!”
我戀戀不舍的将頭挪遠了一寸,醫生拿榔頭當的砸在我頭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于是我隻能又往後退了幾步,他這才哼一聲,專心為杏壽郎療傷。杏壽郎的眼睛一日日見好,右眼已經完全拆了繃帶可以視物,一如以前一樣明亮,左眼的情況卻說不上太好。
“您不要擔心!一隻眼睛對我也沒有任何影響!”杏壽郎身體上的傷除了脖子外都好的七七八八,嗓子畢竟是無法恢複到以前了,雖然說話聲音沒有之前洪亮,但好歹是恢複了中氣十足的狀态。
我在旁邊坐着削蘋果,并沒有看他:“單隻眼睛視野隻有兩隻眼睛的百分之六十,而且平衡感會下降,對你的實力一定會有影響,多吃點水果吧,能好得快一些。”
我将蘋果遞給他,他接過咔咔就是兩口:“好吃!”
“那就多吃,我再給你削一個。”說着我又從筐裡拿出一個又大又紅的,這段時間鬼殺隊員知道他負傷後紛紛來看望他,在我的建議下送的康複禮物全都是水果,因此這段時間我和杏壽郎的日常生活就是他在床上和我說話,我在旁邊給他剝水果。
除了水果外正常的三餐也要吃,還要吃很多補品和藥,且不說傷口愈合的怎樣,但是他的胃肉眼可見的被撐開了,氣色也養的很不錯。
杏壽郎是一個好孩子,隻要是對他好的東西交在他手裡他全都會吃,醫生也多次對杏壽郎的吃藥态度表示欣慰,很少有頓頓喝藥還能堅持這麼久的人了。他為了杏壽郎的眼睛絞盡腦汁點燈熬油查閱資料,終于在杏壽郎恢複訓練的兩個月後拆去了他左眼上的繃帶。
雖然視力無法完全恢複,但好歹是能視物了,醫生感動的流下淚來,這幾個月他自己的眼睛幾乎要熬壞了。
去掉了繃帶的杏壽郎眼睛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幾乎劃穿他的整個面部,這麼深的傷口還能保住眼球真的是萬幸,每一個見到杏壽郎的人都在感歎他的命大。
有一天杏壽郎在訓練之餘同我聊天,他問出自己的疑惑。
“香檀子先生,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您吃東西了,不管是人類的食物還是鬼和血液,您似乎食欲不是很旺盛。”
我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無慘的血液還在其中沒有被分解,于是我說:“普通的鬼已經沒有辦法飽腹了,雖然吃起來味道不差,但是過後的感覺,在人類的角度解釋應該就是吃了一團美味的……空氣?”
“噗嗤!”杏壽郎被我的形容逗笑了,他仰着頭哈哈哈笑得很大聲。
他一邊大笑一邊問我:“那什麼樣的鬼才能讓您有飽腹感呢?十二鬼月的鬼嗎?”
“大概是,當然最好是上弦的鬼,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上弦了。”我歎了口氣,“普通的鬼不但沒有辦法讓我飽腹,更不能讓我增強實力,它們對我的作用已經可有可無了,所以遇見後我隻會砍斷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