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絕不許你如此行事!”
“你不許?”慕語遲嗤笑道,“我十三公子做事需要得到别人的允許?”
“你膽敢行此狂悖之事,碧霄宮的掌門人就做不得了!”
“狂悖又如何?我沒資格狂悖麼?”慕語遲一臉桀骜,“告訴你,掌門人我要當,人我也要放。想阻止我?可以。那就跟着來吧,跟着我一起墜入深淵!”說完縱身跳下,不見了蹤影。
“休想得逞!”方清歌飛快地結印,加快了退思峰合攏的速度。“星翊,通知鷹愁澗的守衛,開啟緊急裝置,關門!”
“姑姑,強行關門,後果難料!”
“顧不了那麼多了。執行命令!”
“方清歌,你搞清楚,這裡是退思峰,不是琅寰山。信不信本夫人讓你有來無回?”未央夫人扭動着腰肢,喝道:“動動你的腦子吧!就算拼上整個妖界我們也不會讓你在這要命的關頭出幺蛾子。到時候你我鬥得兩敗俱傷,得利的是老毒物。你确定要這麼做?”
孟星魂道:“慕姑娘此舉是在幫仙界,你别不識好人心。若隻有你和帝柔鬥,你猜誰的赢面大?有我師父在,帝柔做事總會收斂三分。兩虎相争必有一傷,三足鼎立才能形成穩固之勢。不是麼?”
“三足鼎立确實穩定,就是不如一家獨大霸氣。難得今晚人齊,不如咱練練手,看看誰的分量重?上!”方清歌一聲令下,幾方人馬開啟了亂鬥模式。孟星魂對上了方星翊,關木通接了未央夫人的招,魔族一護法與夜月燦交上了手,一衆江湖人士揮劍除魔,雪千色和謝輕雲則是自由搏殺……而方清歌還是忙着結她的印,想把退思峰提前合上。
月光照着被斬斷的荊棘,卻照不到淵底的慕語遲。此時,她已穿過黑暗中一條條機關密布的長廊,來到一處光線充沛的露天囚室。這裡有兩個碩大無比的籠子,被鐵索牢牢地栓在石柱上。其中一個已柱毀籠空,另一個裡面關着一隻九尾靈狐。
“老頭!”慕語遲拍着欄杆,嗓音已變回了十三公子。“别睡了,醒醒!”
九尾狐充耳不聞,依然一動不動地蜷着,一副天塌下來也跟它無關的樣子。
“死老頭!”慕語遲一把揪住狐狸尾巴,高聲道:“是我,十三!”
九尾狐的耳朵動了動,噌地直起了身子:“十三?”他的眼睛瞎了,兩隻前爪已腐爛生蛆,兩條後腿被齊根砸斷,形容十分凄慘。“是小十三的氣味,是小十三!”
“瞧這慘樣,是方清歌下的手沒跑了。死老婆子!一天到晚不幹人事!”
“咱久别重逢,提那老毒婦幹啥?”一條肥肥胖胖的蛆順着九尾狐的鼻子爬到它的眼角處,又滾落在蛆堆上。它拱了幾拱,拱進了一塊爛肉裡。“這麼重的血腥氣。你受傷了?誰這麼大本事?該不會你又被逼得跳崖了?”
“臭狐狸!你能盼我點好麼?是别人的血。方清歌又跟你打聽啥?四神器還是妖界的寶物?她不是已經死心了麼,為啥還折磨你?”慕語遲清除掉九尾狐身上的腌臜穢物,雙眼已快噴火了。“這筆賬我遲早給你讨回來!”
“你好好的,别因為我跟她較勁。”
“快說!不說我揪光你的狐狸毛!”
“我說我說……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打探到我知道斷魂劍和劍譜的下落,天天來逼我。劍譜我知道,可斷魂劍我确實不知道啊!”九尾狐甩了甩尾巴,得意極了,“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她,這可是我家小十三的絕招,哪能叫她學了去。”
“絕招?屁的絕招!花裡胡哨的,用起來費勁死了,還不如我自己的劍招順手!不是我說你,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輕重緩急啊?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劍譜重要?”慕語遲黑着臉,喂九尾狐喝了些藥水,又用洗心水反複沖洗他的雙眼和傷口。“忍着點,可能有點疼。”
“這是……洗心水?難怪這麼舒服!多抹點,多抹點……啊,舒坦,真舒坦……話說小十三,這池水你是怎麼得來的?”
慕語遲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停,悶聲道:“是輕雲用他一生的幸福幫我得來的。以後他要是落難了,你得幫他,不能敷衍了事。”
“小十三喜歡他?那以後我拿他當半個兒子看,行不行?”
慕語遲拍了一下狐狸腦袋:“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喜歡他?”
“如果不喜歡,這恩情你會自己還,不會跟我說得這麼明白,還替他求庇護。”九尾狐的尾巴搖得更歡了,“這小子,也是個多情種!可惜了了,郎有心妾無意。”
“你胡說什麼!”慕語遲捏着狐狸下巴,直捏得九尾狐龇牙咧嘴,“他一片真心,你也敢笑話!道歉!”
“我錯了!我沒笑他,我是誇他,誇他有情有義!老毒物呢?”
“跑了。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就該到他的逍遙窟了。别擔心他作妖,他暫時沒那本事。我打探過了,任天放和關木通根本不知道出籠前得先喝藥,回到地面前要先解化生符。一旦老毒物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或陽光,哪怕隻是一丁點,他體内的符就會立馬融進他的血液,腐蝕他的經脈,他本事再大也得九到十年才能完全排出。你不用,最多一年便可清除殘留,包括你的陳年舊傷,也都能很快恢複。”
“化生符?呦呵,方清歌居然給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她還挺看重老狐狸的。”九尾狐攤着四肢,舒服得隻想一直那麼待下去,“化生符是傳說之物,誰也沒見過長啥樣。我和老毒物隻知道它的厲害,不知道解法。當初方清歌趁我倆昏迷之際種符入體,也沒說它就是化生符,隻說我倆擅自離開這裡會死得很慘。老狐狸我相當好奇,這麼隐秘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該好奇方清歌為什麼會有化生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