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現靜靜地看着車外發呆。
“你奶奶她是不是......”到嘴邊的話都變了,“她是不是不同意你和TN在一起?”
傅安臉部線條緊繃,似在隐忍克制,思慮後終是問:“你怎麼知道的?”
看來猜測都是真的,傅安喜歡他的老師TN,隻要人沒死傅安就還有機會。
“這個不重要。”時現接着說:“你拿我測呼吸鎖,難道就是想成功後綁在TN身上?然後你就可以與她精神共情?我倒認為與其這樣不如想辦法說服你奶奶成全你們。”
“我不能讓我奶奶知道。”傅安低沉的嗓音摻雜着無奈:“她隻會想盡辦法讓我斷了那個念想,”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老佛爺還是保守派。
看來不僅是TN作為老師的身份,還有個人家庭與傅家不匹配,才會讓人稱老佛爺的奶奶棒打鴛鴦。
傅安的身份不是最高點,負重前行也不是最苦的,但他身處利益中央,需要權衡的東西太多,呼吸鎖或許是他的突破口。
時現不由自主垂下眼眸,打量自己的身軀,良久,偏頭看向窗外疾馳而去的光景。
手裡摸到衣袋裡裝的口香糖,想起森淮的話又放回兜裡。
自打從森淮做了他助理,就注意到他每每畫畫的時候,總喜歡嚼口香糖。
不畫畫的時候又絕不會碰。
口香糖來自地下會所,據說口香糖銷量很不錯,都認為這款口香糖不僅能減輕生活壓力還很有趣。
最初從森淮也認為這是時現激發靈感的方式,後來多次發現,他非常沉醉其中,叫也叫不應。
涉及老闆安全問題從森淮很細心,他不僅親自嘗試,更将口香糖拿去請人研究成分。
然而,結果出來隻發現裡面含有少量某種成分,這種成分短時間吸入人體過多,身體素質差的人偶爾會有幻象。
時現能畫出那些鮮活的異人時現,可能跟這個口香糖有關,但僅限于猜測,沒有實證。
嚼這款口香糖的人物也不少,也沒爆出什麼異常。
“事情就是這樣的。”時現靠着座椅眯眼說:“所以我在電梯門口看到自己和在你辦公室暈倒都跟嚼多了口香糖有關。”
說完良久沒有等到傅安發表意見,時現睜眼看他,側臉的傅安臉部線條硬朗,眼底蓄着強烈的不滿。
“你........”時現尾音拉得長,心虛的竟不知問他什麼才好。
“我給你的生活作息表是一點沒用,每天的牛奶你要是再不按時喝,”神秘司的傅隊居高臨下,“我就開直播說你半夜起來找爽歪歪。”
時現:“.........”
傅安補充:“你的身體跟别人不一樣,必須聽我安排。”
——不一樣。
回想起在棺椁裡、在浴缸裡如何死而複生,的确,這還是未解之謎。
也正因此他才會和唇角眼尾都噙着孤傲的傅安成天綁在一起。
已經第4天,半個月很快就到了。
索性将為什麼執意趕走他和盤托出,時現遺憾地說:“估計天天跟你泡一起,地址也沒發來。”
意外的是,傅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你這、什麼反應?”
“時建成的身份不在七個嫌疑人内,猜到你會繼續查真兇,沒想到你會和賣你消息的人做交易,把我賣了。”傅安短促一笑,如實說:“但你的行為一點不絲滑,有點腦子的都會猜到你被人脅迫了。”
“那你為什麼還真喝酒?”
傅安唇線揚起驕傲的神采,“知道我酒精過敏的人很多,為防意外,我都會帶藥在身上,碰巧昨天換衣服的時候忘了。”
精明的傅總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我看是想考驗我怎麼對待你,如果當時我真下手了,你怎麼辦?”時現從未想過要他死。
傅安打燈轉彎,眉梢一挑:“有人會給我殉情。”
時現不屑的橫他一眼,調侃道: “一點不絲滑。”
惹得傅安失笑,時現眯眼的側臉冷白如雪,車窗被他指節敲出脆響。
又見他怏怏不樂,傅安眉稍微蹙:“怎麼,我沒強迫你殉情還不高興了?”
時現眉稍眼角都在質疑,我怎麼覺得神秘司隊長在我面前就是個流氓。
“說正事。”
傅安收回戲弄之心,“你要查殺你的真兇,而我想搞清楚你能死而複生為什麼與我有關。”
兩人對視,眼神裡同時回到他們沒有感情的親吻,視線驟然分離。
不提也罷,一提時現便懷念起那種徹骨的寒冷,再被傅安灼熱的氣息一點點融化,點燃,就像饑餓許久的人突然品嘗到美食打開味蕾的興奮。
傅安挑眉且誠懇地邀請:“一起揭開隐藏在背後的秘密怎樣?”
傅安有着精緻的臉部輪廓,眉峰微挑,對危險的人眼神狠辣,時現卻時常看到他堅毅的眼神望着自己。
思考間,時現恍然領悟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傅安酒精過敏的狼狽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不是考驗他,更不是要羞辱他。
傅安總是帶着他去經曆他想要表達的心意。
就像老師教小孩,傅安不會反複說教,他隻會握着小孩的手,一起親身去經曆,去體會。
上次在市政府天台上,傅安倒下天台把他吓個半死,至今就連問的底氣都沒有。
而他做這麼危險的事就為告訴他,眼見不一定為實,要用心去感受。
而這一次,他承受酒精過敏的煎熬,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時現面前,僅僅隻是想告訴時現,他們需要彼此信任,不論在什麼情況下。
“怎麼了?”傅安凝着失神的時現。
“隻是想起一些事,你繼續。”時現瞥開視線,手指嵌在手心裡。
傅安想了想說:“查出背後的秘密肯定會有風險,甚至丢掉性命,你可以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