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現算是僥幸在險中賭赢。
畢竟聰明的傅安不會任他胡來,中途取下手環遠離他,懲罰他,讓他嘗到瀕臨死亡的痛苦也在預料中。
然而,傅安一直沒有取下手環,也沒有關掉手環,并執着地艱難地翻山越嶺朝他一步步走來。
這才令時現大仇得報。
折磨傅安的同時他更是煎熬,畢竟他的身體不跟傅安一個檔位,殺敵一千自損兩千的狠招也隻有他幹得出來。
勝利之後他完全動不了。
索性躺在草坪上,看到廣闊的天空上飛着一個無人機。
待傅安走近,時現不忘抓住機會回報他:“傅少,搞藝術的也能把你搞的如此狼狽?”
傅安俯視他:“市長能讓我随意坐他的椅子,總得要犧牲點什麼。”
有本事的人即使敗了,說話都還是那麼嚣張有底氣。
時現轉過話題問他:“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傅安回頭望着走向時現的這段綠色草坪。
距離竟然如此短,傅安擦汗,看來最近鍛煉松懈了。
再看時現躺在草坪上正凝望着他勾唇,眼裡盡數戲谑。
“不過想體驗體驗罷了。”
傅安修長白淨的手指拉松領帶,單手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一點也看不出那是一隻假肢。
因為傅安的身材高挑比例黃金,服裝店的尺碼根本不合他的肩,他的正裝不是高定也是訂做。
他不顧一身昂貴的高定裝,半躺在時現身邊,側身過來目光正好上位者的俯視。
“中途有沒有想過放棄?”他問。
“沒有。”時現回答的非常确定。
眼前的時現臉色有所好轉,無視傅安暴露給他的危險,“你的畫闆上記了我多少筆?”
“多少都會換給你。”時現就在他眼皮子下眯眼躺着,胸膛起伏。
傅安瞬間無趣地解說:“手環有感應連接,一旦取下來,會有副作用。”
倏地,時現睜開雙眼,偏頭與他對視。
傅安面色開始恢複,起伏的喉結在露出一段修長的脖子後更加性感,草木淡香味裡夾着汗味,時現莫名想起他靠臂力救下自己和杜睿的畫面。
時現不介意被他俯視,但兩個大男人就這麼看着對方很是尴尬,他折了一根青草無聊地叼在嘴角。
含糊問:“所以了?”
傅安說:“因為時間緊迫,有些功能還不是很完善,程序在運行中強行退出,被連接的神經感應就會受到強烈刺激,有可能會失憶,也可能會昏迷不醒,總之最好在平穩的安全狀态下關閉再取下。”
時現眺望面積寬廣的傅宅,“你研究這個打算将來用在什麼地方?就算控制整個手底下的人不也鎖住了你自己,你就不覺得副作用太大?”
“不是還在改善嗎,最初的手機也不是現在這樣。”
想還他一句,卻被視線裡的人打亂了。
有的人遠看一枝花,近看一隻蛙。
而傅安,他的五官非常有辨識度,近乎完美建模臉,遠近他都是迷人的男人幫封面。
手指無意觸到他掉在外面的領帶,突然對眼前這張極具陽剛之氣的建模臉,冒出一個邪惡的報複想法,将他拽入肮髒的深淵。
傅安并不知道眼前君若桃花,體能弱爆卻睚眦必報的狠人腦子裡想的全是肮髒的邪念,但警惕使他察覺到危險。
傅安不退反進,帶着侵略覆身上前,與他的距離越發靠近。
低垂的眼睫都有着不容侵犯的漆黑濃密,又勾着人心眼着迷。
時現逐漸被他的陰影籠罩,眼裡的天,隻剩他。
嘴角的青草不知不覺掉進草坪,傅安渾身散發着冷傲銳利的氣質,危險越來越靠近時,時現的心髒狂亂跳動。
心底藏着的魔鬼想要将傅安撲到,要他不能反抗,撕碎那身華麗的面料,再啃咬強健的體魄,直到舌尖嘗到他熱血的鮮美!
傅安的唇帶着一抹冰涼的不屑,隻見眼前的人像是醉了酒一般,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紅,潋滟的眸子裡總是多情的望着他,不自知的撩撥他。
他的每一寸肌膚亦如雪月,人間清絕。
透着寒意的唇緩緩落到時現的唇上,意外陡然發生。
以為傅安早擡起的手指會撫摸他,哪裡都可能,偏偏隻是替他拈掉發梢上的枯草,拈了一小撮頭發用紅繩紮了起來。
傅安鎮定自若:“這就是懲罰。時間不早了,安全距離随時可能變動,一會到了集團别亂走,我會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等我。”
他率先站起來,朝時現伸出手掌。
摸着被他紮起的一戳頭發,在農家小院打遊戲通關那段時間,無聊時去看了傅安社交賬号,永久性挂着一條奇葩擇偶标準。
相比較起來,論壇上關于他的超話更有趣。
說他禁欲超剛,可是年紀輕輕正是熱血方剛時,許多所謂的什麼禁欲,都是為那方面不行而打的幌子。
不合時宜的念頭一個接一個,時現隻覺後背滲出一層薄汗,這才從荒唐的念頭回過神來。
危險的男人,險些讓他走火入魔!
摸到新發型,他這懲罰真是手段高明,出手簡單侮辱性極強。
這樣的他,真的殺過人嗎?
時現難以想象那場畫面,硬着骨氣爬起身來,看也不看停在眼前的手掌,徑直走着。
扯掉那根紅繩,不服氣地扔了。
“我會盡快找出那段話的地址。”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
傅安非常确定掌心并不髒,望着他熟悉的背影微笑,“你不等我,會迷路的。”
他真不等他,傅安隻好撿起紅繩跟上去。
都出了一身汗,回去各自又是一番洗換。
時現記仇傅安也記仇,給時現兩個選擇。
一.他給他給紮個啾啾;二.他自己紮。
時現拿過紅繩,恨着鏡子裡的他,随手紮起來。
終于出門,不想老顧又前來找傅安,見到時現藝術家的另類打扮,老年人親眼目睹,一時還不能接受,勉強點頭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