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開足兩日,秦昭陽又被邀請去另一個學校作講座,再加上前前後後的交流環節,一行人逗留了整一周才回來。
柏閱冬的腦子還留在那裡,身體卻走到了校對室,一看見裡頭的三個人,傻眼了——三個裡頭,有倆他不認識。
莊遂平腦子轉得快,忙道:“我忘記跟你說了,這兩個是研一的,這是我師弟盛超,那是你師妹。”
盛超站起身微微點頭:“是柏師兄吧?柏師兄好,我叫盛超,是紀老師的學生。”
女孩子也跟着站起來:“師兄好,我叫肖晩亭。”
“哦,”柏閱冬反應不及,顯得傻愣愣的,“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就問,這裡就我們幾個,等會姜新宇可能回來,跟你們一屆的,嚴老師的學生。”柏閱冬說了幾句話,慢慢回過神來,邊整理桌上的東西邊道,“咱們這沒什麼規矩,遂平應該跟你們說過我們主要幹什麼了,你們有空就來,随意一點就好。”
說話間,姜新宇便到了,先問了師兄好,又跟同屆的同學相互認識,目光在肖晩亭身上停留許久。
肖晩亭二十二歲,本地人,本科在當地另一所高校就讀,從頭到腳都是一副城市知識女青年的作派,紮兩個低低的馬尾,發梢落在胸前,穿一件藍色棉襯衣,一條灰色長褲,衣擺紮進褲子裡,顯得腰瘦腿長,顔色雖然不鮮亮,但是幹幹淨淨,有種質樸簡約的美。
肖晩亭似乎察覺到姜新宇的目光,沖他笑了笑,便坐下幹活了。
“閱冬!”秦昭陽還沒到校對室門口呢就大喊,一沖進來瞧見這麼多人也吓了一跳。衆人紛紛叫秦老師好,兩個不認識秦昭陽的新生也跟着起身鞠躬。
秦昭陽擺擺手讓他們坐:“閱冬你跟我來,哦,還有你,是叫肖晩亭吧,你也來。”
前一篇論文搞定,就要開始一篇新的。秦昭陽甚至沒來得及好好了解他的新學生,就火急火燎地布置起了任務:“這篇論文比較長,五個大部分,詞人簡介、詞學思想、詞作内容、藝術特色、地位和影響。詞人簡介比較簡單,先放着,詞學思想肖晩亭來寫。”
肖晩亭有些驚愕,食指指着自己,說不出話來。
“不難的,這個詞學思想你師兄寫過一篇文章,你拿來看,但是你要注意,我們這篇是介紹性總括性的文章,不用寫得太細太深,選擇的材料也不要太偏門,要通俗易懂。”秦昭陽轉向柏閱冬,“你彙報的時候不是有幾個學者給你提了意見嗎?正好在這一篇裡頭做修改,你指導晩亭寫。”
“好。”
肖晩亭忐忑不安,這才來一周,就要接這麼大的任務了嗎?
秦昭陽卻顧不上她,又接着跟柏閱冬說:“詞作内容和藝術特色你來寫,你先通讀那些詞,先把詞作内容做個分類,把這部分寫了,讀着讀着你就知道藝術特色了。地位和影響這部分涉及的文獻比較多,我來寫。現在校對到哪一步了?”
“遂平那個底本暑假就已經謄抄完了,現在應該是交給盛超和師妹和其他文獻做他校。姜新宇那個底本還沒有抄完。”
秦昭陽有點頭痛,嚴先生的意思是讓姜新宇來做點事,磨一磨他的性子,問題是他的性子就不适合幹這些啊!現在莊遂平都抄完一個本子了,總不能讓人家再幫姜新宇擦屁股。
“這樣吧,晩亭你去問問他抄到哪兒了,了解一下進度,和他一起做完這個工作。”
“好的,老師。”
下午一個隔壁學校的老教授在禮堂作講座,幾乎整個學院都去了。講座開始前,研究生和博士生都要跟着自己的老師陪着老教授。可是這個老教授是研究古代小說的,能插上話的人不多,柏閱冬沒一會兒就被擠到外圍了,幹脆找了個遠遠的位置坐着,不管他們了。
沒曾想,這一躲,還有意外驚喜。他剛坐下呢,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差點尖叫出聲,對方豎了根食指在唇上,讓他别說話。
“你怎麼來了?”
女孩從後排走到前排,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說:“這麼大個禮堂,我想來就來。”
柏閱冬抓住她的手,還是那樣軟軟的:“師父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還是那幾句呗,”秦嘉辰學着父親的口吻,“你跟柏閱冬趁早分了,你們以後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趕緊的,準備出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