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你這個分類沒辦法整合這些東西,就說明你的分類方法有問題,試着換個思路。”
換個思路,他沒有這麼多思路呀!
看着莊遂平呆呆的模樣,紀慎有點惱:“你這裡按照研究内容分類,結果發現每一類都隻有一點點,說明在研究範圍上很廣泛,提煉不出什麼重要特點,這個時候你就可以考慮研究是否比較集中在某個時期,或是研究者多集中在哪些地方,或是這些研究有什麼内在聯系,他們是如何注意到吳梅村的作品,是否有前後啟發關系,思路很多啊,怎麼就想不到呢?”
“抱歉,老師,我回去再整理一下。”莊遂平明顯更沮喪了。
後面還有幾個大問題,莊遂平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在老師眼中完全變成一個蠢貨。
可是,他就算再怎麼努力,老師也不會覺得他聰明的吧。
紀慎點撥幾個問題花了一個多小時,簡直精疲力竭,倦怠地揉揉眉心,道:“站過來。”
必備環節,保留節目。
莊遂平木木地走過去,褪褲,沉默地撐在桌上。暑假他雖然一直呆在學校,但紀慎也隻在七月底找過他一回,算是給他放假了。算回來,有一個月出頭不曾挨戒尺了。
還是那柄樸實無華的戒尺,沒有任何圖案裝飾。就像老師對他的訓誡,沒有任何附加的東西,一切都簡單而粗暴。
紀慎抓了戒尺,連提醒也沒有,“啪啪啪”就往學生臀上抽。莊遂平一段時間不挨打,再被戒尺抽,覺得似乎比從前還疼些,不僅屁股跳着疼,連心尖也一抽一抽的。
屁股上沒有殘留的傷痕,新鮮的尺痕非常顯眼,每一尺下去都是一道鮮豔紅痕,十來下過去就紅了一小片。
“啪啪啪”,紀慎不說話,隻一個勁抽打他,反正該說的話都說了,他實在學不會,就打到開竅為止。
莊遂平感覺到身後的兩團肉越來越熱,好像老師手上拿的是一闆燒得通紅的烙鐵,每次抽下來,都跟油潑似的,疼得他受不了。
“唔……老師……”
才打了三四十下,一聽他的聲音,紀慎竟蓄足力氣,連續狠狠抽了五六下:“怎麼?要求饒?”
“不、不敢……”莊遂平腦門上一層汗,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生怕再說什麼不對的話惹紀慎生氣,“老師打吧。”
可紀慎的火氣上來了就下不去,接下來的戒尺都如那最狠厲的五六下一樣,“噼裡啪啦”地抽在學生早已傷痕累累的臀上,那聲音又急又響,像夏天的急雨。
這一頓打了一百多尺,本來還要打的,可是紀慎累了。莊遂平臀上滲出血漬,兩團肉腫脹得不像話,甚至偷偷掉了兩滴淚,但是老師沒有一點心疼他。
“先回去吧。”
“是。”
莊遂平能感覺到,老師跟暑假前不一樣了——那時候老師也打他,可還是有一點耐心,想要好好教他,可是現在,老師隻是在洩憤。
至于為什麼,他應該沒有猜錯。莊遂平微微弓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回到文獻辦公室,女孩已經走了,盛超還在慢慢翻閱文獻。
盛超擡起頭,竟然笑了,問:“師兄是被老師打屁股了嗎?”
莊遂平驚愕,說不出話來。
盛超接着道:“老師說,師兄笨得每回都要打屁股才能開竅,原來是真的啊!”
莊遂平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