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越來越複雜了,這不折騰人嗎?”
“也是為了鼓勵學生們上進嘛,折騰就折騰點吧!”
“老紀,我看你們專業有點難啊,這個柏閱冬排第一沒問題,你說劉巍思和莊遂平這個分一模一樣,你怎麼給?嚴先生的學生和你自己的學生,不好辦吧?”
紀慎倒不覺得為難,淡淡一笑:“跟誰的學生沒關系,劉巍思的成績是實打實掙出來的,莊遂平靠的是發文章,那篇文章……”紀慎沒再往下說,隻是搖了搖頭。
“不能這麼說,人家的文章也是辛辛苦苦寫的,發的好學報。不過,怎麼都得賣嚴老師個面子是不是?你說要是劉巍思和柏閱冬并排就好解決了,你也不委屈自己的學生。”
紀慎幾乎笑出了聲:“怕是最委屈不得的,就是柏閱冬。”
老師們三三兩兩地讨論着各自的學生,陸陸續續離開了學院。
獎學金的評定結果是一周後出來的。莊遂平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明明和劉巍思一模一樣的分數,等級卻比劉巍思低。可說回來,也沒什麼想不明白的,這些事情都是掌握在老師手裡的。
莊遂平幾乎是莽撞地找了紀慎:“老師,為什麼我的獎學金會比别人低一等?”
紀慎很忙,頭也不擡地處理手上的工作:“你自己的成績,自己最清楚。”
“可是我的成績和劉巍思是一樣的。”
紀慎擡起頭,道:“你覺得發了那篇文章,就可以和劉巍思一樣了嗎?沒有經過導師同意的文章,我讓你加了分,就已經是優待了。”
莊遂平想到過去種種,老師對巍思的誇贊,不知什麼時候送給閱冬的戒尺,微微酸了鼻尖,竟問道:“如果是劉巍思和柏閱冬發了文章,老師是不是會覺得他們很優秀?”
紀慎眉尖一蹙,不耐煩道:“你在比什麼?你要不要去問問劉巍思,如果他不經過他老師同意就發文章會怎麼樣?”
“但是老師會覺得他們很優秀,對嗎?”
“莊遂平,一個學生優不優秀,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柏閱冬和劉巍思确實很優秀,不必我來認可,你也不用在這裡跟他們一争高下。”
“我隻是想知道,同樣的事情,如果是他們做的,老師會不會覺得做得好?”
紀慎煩躁地拍下手中的筆:“莊遂平,你什麼時候才能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好好讀書?如果你的心裡永遠都是這些雞毛蒜皮,那你又何必來讀這個研究生?!”
一股酸氣沖上鼻端,莊遂平幾乎脫口而出,他就是為了擺脫許多雞毛蒜皮才來讀這個研究生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到這裡,雞毛蒜皮的事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他始終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卻讓自己到了更加危險的境地。
紀慎站了起來:“你已經這麼大了,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你的生活和學習都會受影響。還是說,你一定要我用其他的手段強迫你理智?”
那柄光滑的沒有任何圖案和刻字的戒尺靜靜擺在桌邊,莊遂平忽然想到柏閱冬的戒尺,不由得低頭自嘲一笑,他連挨打都沒有一柄好看的戒尺。
紀慎疲憊地搖了搖頭:“還是想不明白就站過來,把褲子脫了,我幫你想!”
莊遂平輕輕抿了下唇,随後放棄抵抗一般,擡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