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厭惡,恨之入骨!”
雲月明繪聲繪色,讀着練舞專用的平闆上的評論,笑得前仰後合,一口飯差點嗆住。
耿亦真和陽星對視了一眼,這人怕不是被黑粉氣瘋了吧?
照例,餐桌上的食物擺得滿滿當當,都是雲月明要吃的。
忙着身材管理的那兩位,面前隻有一份看着就寡淡無味的輕食餐。
陽星震驚地戳着糙米飯,憤憤說:“網上都罵成那樣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别人多說我一句,我都受不了!”
耿亦真也打抱不平:“更何況你和季老師,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互相敵視的關系。”
周圍沒有直播攝影機的拍攝,三個人說話放松了不少。
雲月明幹脆利落一叉子戳下去。
洋蔥圈、炸雞塊和小酥肉跟壓縮文件夾似的,送到他嘴裡。
他吃得這麼豪放,那張白淨昳麗的俊臉依舊賞心悅目。
含混道:“罵就罵呗,越罵我越開心,反正我也不想出道!”
“什麼!?”
“為啥!?”
雲月明很坦然:“我又不會唱不會跳,出道了也不能為她們做什麼。”
“反而會讓粉絲們花錢買周邊之類的東西,隻是幾張卡片、幾張海報或者幾個專輯,花那麼多錢在我身上不值當。”
現在他還隻是個無人問津的小糊糊。
市場嗅覺敏銳的人,就開始生産他的周邊了。
根據他的了解,有些周邊小卡一張稀有的可能會炒到幾萬不止。
五千塊就能讓他忍着讨厭的唱歌跳舞來上節目。
而一張卡片,居然要幾萬塊!
……真是豈有此理!
“像這樣!”
雲月明腮幫子圓鼓鼓的,舉起一個奧爾良烤翅:“多吃點好吃的才是大事!”
耿亦真皺了皺眉,想要反駁他。
因為耿亦真認為自己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男人,他那麼萬衆矚目,粉絲們買周邊刷專輯銷量來支持他,也都是愛他的表現。
可是雲月明又說:“我之前……”
他噎住,喝了口果汁順下去:“我之前在餐廳給人端盤子,一個小時隻賺了九塊錢。”
“九塊!?”
陽星不可置信喊了出來。
這位大少爺手指縫裡漏出來點錢都不止幾百,不敢相信有人會去打時薪九塊的工。
可看雲月明俊臉沉靜,仿佛不覺得這是什麼稀奇事。
他點點頭:“當時還有幾個高中剛畢業的學生,和我一起工作,小孩子連瓶水都舍不得買。如果有粉絲是這樣的情況,我更不希望她們把錢花在我身上了。”
聽他說完,耿亦真和陽星同時陷入沉默。
的确。
這世上的事情有太多可能,不能一概而論。
他們深深看了眼雲月明,一時間更加佩服他,有玄學本領傍身,卻沒有借此斂财騙人,而是踏踏實實工作。
難怪月明哥每次來食堂都吃這麼多……
原來是平時吃的苦太多了!
這麼想着,陽星眼眶一紅,悄無聲息抹了抹淚。
“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耿亦真對粉絲們的看法也有些改變了,沉穩道:“你就是我親弟。”
正在暴風吸入的雲月明:“???”
他拿起餐巾紙蹭了一下嘴:“害,其實想快一點離開節目組,還有一點原因……”
在對面那兩道好奇的目光下,長相清秀俊美的男人遲疑了一會兒,鴉睫緩緩垂下,兩團小扇般在眼睑投下陰影。
“我其實真的害怕季老師。”
“想離開,就是怕經常和他碰面。”
-
幹淨明亮的食堂,僅僅一道隔闆的距離,季松背對雲月明而坐,早已将這番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朵。
選手們很快吃完離開,冷峻男人神色不變,安靜動了筷。
經紀人海帕看他一眼:“怎麼突然來食堂吃飯?我記得你之前還說這裡的飯菜太油膩吃不慣……”
季影帝平時不注重口腹之欲。
當真是無欲無求到了極點。
海帕從他出道起就一直是他的經紀人,看着他一步步在娛樂圈立足,個中辛酸苦楚無人知曉。
但是,不管是一開始還是現在。
季松這清高孤傲的性格從沒改變過,像個大隐隐于市的神仙。
也正因如此,季影帝一旦有點風吹草動,海帕就是旁觀者清的狀态,瞬間就能察覺,比他本人還要敏銳。
海帕目光悠悠,看向和選手們打打鬧鬧離開食堂的那道單薄身影。
語氣忽然就多了點八卦味道:“難道——?”
漆黑丹鳳眼擡起,打斷了他的調侃:“隻是想帶何是非老師看一下食堂環境。”
“并且……”
季松看向一臉懵逼的何是非:“明天是《無量》的電影發布會,你是片頭片尾曲的歌手,我想請你去當特邀嘉賓,也可以多在媒體面前亮個相。”
何是非哪裡知道季影帝深沉的心思,一時間大受感動。
“真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這、這太突然了,今晚我要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實不相瞞,我既是季影帝的事業粉,也是你的玄學粉。”何是非冷硬清晰的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沒想到您這麼平易近人。”
季松通曉玄學,在圈子裡一些消息靈通的人那裡并不是秘密。
男人淡淡:“太客氣了。”
何是非臉色凝重:“剛才演奏時我就覺得陰風陣陣,肩膀也很沉,我懷疑這裡可能有精怪作祟……”
季松吃得很清淡,慢慢将蔬菜咀嚼咽下,才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看不見的東西。”
“不是稀奇事,不必害怕。”
聽他這麼一說,何是非安心了不少。
季松又道:“就像節目裡前幾天接連出現了鬼嬰和畫皮鬼……”
話音未落,何是非立刻一副來活了的嚴肅神色,精神陡然振奮:“季影帝,我想邀請你加入全國捉妖協會,我們一起把那些妖怪都捉來殺光!”
海帕都沉默了。
這拉大提琴的不該是個優雅王子嗎?
怎麼像個愣頭愣腦還有中二病的傻直男?
季松:“……已經解決了。”
何是非頓了頓,很可惜的哦了一聲。
一想到有非人類的東西出沒,他眉宇間逐漸萦繞着一股戾氣和暴躁,仿佛對精怪有什麼深仇大恨。
“總之,精怪沒一個好東西。”
他咬牙切齒,厭惡道:“要是讓我發現,一定生擒了那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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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的電影發布會就在季松入住的酒店舉行。
寬闊奢華的宴會廳,閃光燈無數,快門聲此起彼伏,沒有一刻停歇,彰顯着這場發布會的火熱。
最中間的男人被萬衆仰望,衆星捧月。
一身高定白西裝勾勒得肩寬腿長,宛如清冷肅殺的谪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