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手上工作的斯萊德輕輕呼氣,并沒有去試圖掙脫‘傑森’那對于他來說其實頗有點危險、甚至是帶上了幾分無意識的防禦與威脅意味的拘束行為。
他的聲音除了笑音之外更是帶了點暧昧誘導的深意。
“——那麼,那種比起軟弱的情感與時常颠覆的利益關系更加穩定的選項究竟是什麼呢?傑森?”
“當然是婚姻,我們需要這個。
我需要确信自己不再次會選擇背叛你。”
年輕的雇傭兵頭子的聲線裡面夾雜着一種從軟弱中掙紮出來而帶出的堅決感。
那是一份大概是開悟者所特有的執拗與真誠。
喪鐘的眼睛快速地下瞥掃過‘傑森’的手臂與手指。
男人迅速選擇跳過了這麼一個看似簡單,似乎是可以用來當成把柄多次進行勒索威脅的話題。至少現在,提及這件事情,毫無疑問是不明智的。
他咽下了些許因為興奮而湧現而出,幾乎代表着某種異常的食欲一般的唾液。
“…男孩,比起那種單純的儀式,我們不如來‘談’點實際的?”
斯萊德的重音踩在了‘談’上,意味深長中完全就是等同于明示了重點根本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談’。
椅子被輕微推後又被迫承重的吱呀聲。
過于暧昧的動作導緻了他們隻要稍微調整一下就足以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貼近……以及直白的親吻。
無視了‘傑森’因為某種驚吓而似乎下意識收緊的臂膀,又看着他在反應過來後刻意放緩、開始試圖強行讓自己縱容他的動作,斯萊德無聲地笑了。
并沒有太過,似乎斯萊德的動作在此刻更像是某種宣誓或者是警告。
侵略僅僅隻是淺嘗辄止,在觸碰到某條會引發恐慌的線之前,就已經選擇退去。
喪鐘伸出手輕輕打開了因為驚吓而條件反射的合攏——但即便是這樣,青年也沒有讓親手制作的戒指掉落——的手掌。
暗示性地朝着青年露出了左手,讓他的視線集中在手指上。
“是的,儀式感是很重要的,但,我需要的不僅僅隻是這樣。某種角度上來說,我還算是個老派的男人,我從來都很重視别人給我帶來的觀感,并确定是否要和他合作。
但做我們這一行的,更在乎确确實實定下的規則條約。”
“這一點是當然的,即便略有偏差也得完成……”
調整了身體的體位,但是又覺得不對的‘傑森’,幹脆将礙事的鍵盤連同電腦屏一起推遠,然後側身坐上了辦公桌,一腳直接踏在了白發男人的兩腿中間的座椅空擋上,将自己挪到了男人的視線中心點上。
似乎帶着一種微弱的憤怒,黑發青年低頭捧起了男人的手,呼吸了一下,然後緩緩給他戴上了訂婚的戒指。屬于少年時期至今就未曾變色過的藍色雙眼卻在替斯萊德戴上戒指後陷入了些許的呆滞,微弱的、沒有理由的酸澀讓他稍微有點濕潤了眼睛。
他的手被反過來牽了起來。
“——我宣誓,絕不會主動背叛你,傑森。”
在這場缺少見證者的求婚之中,喪鐘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出了承諾。
這份誓言仿佛是超級反派的刻意提醒,但是對于‘傑森’而言,這仍然是他所需要的一切,這就是他所需要的諾言。
“在你殺了我之前,我都會為你在身邊準備好位置。”
無論如何,喪鐘的确并未背叛阿卡姆騎士。
必須要獎勵有能力的忠誠者,盡力為他們達成願望的同時又要在他們的前方拴上糖果,以便維持忠誠。
對于雇傭兵首領而言,暴力與利益都是必不可少的,維護忠誠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