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些惡劣的方面來說，其實他們這些當超英的也都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混亂的關系，達米安的母親是誰這種事情對于他們而言真的都不算是秘密了。但是他們能夠将暧昧甚至是身體關系勉強接受，但并不意味着他們能夠輕易接受更加更深刻的關系。

身份是在人類社會中行走所必要的自我認知，而關系則又是能夠深切影響人類自我認知的綁帶——甚至對于綠箭貓，或者說，就是因為綠箭貓自己走過這麼一段路程，所以他深切的明白，對于他們而言，進入一段真真正正的穩定關系是有多麼困難。

而對于‘傑森’來說？

那更是仿佛如同什麼天方夜譚。

‘傑森’他自己自身的情況嚴重到連自己養着的寵物都不會去取名。

苛求他主動地為自己的人際關系去做些什麼，那還不如指望喪鐘他的态度強硬起來——就一如他對待小醜那樣，無論‘傑森’當時的想法究竟是怎麼樣的，總之直接殺掉，再跟‘傑森’說已經做了以及為什麼去做。

先擊穿防線再考慮去如何安撫。

綠箭貓貓看着‘傑森’在對着冰藍色的寶石确定淨度後，開始了切割工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綠箭貓倒感覺挺詫異的：他明白‘傑森’很擅長這些制作物件的工作，即便看起來工作的差異化實在是讓貓都感到奇怪，他擅長做飯、同樣精通裝備制作……前者不說，後者的話都堪稱是蝙蝠家族的必修課程了。而現在他發現‘傑森’甚至會、乃至于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了珠寶設計切割的課程。

設計這種事情暫且不談，實際的上手制作和想法可完全是兩回事。

以及……綠箭貓承認，這對于拉攏人心來說很有用——因為會接受這份作品的人，本身就是期待着這一份禮物以及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到來的。

即便帶有一部分有心算無心的利益最大化想法摻雜在其中，也無法否認他的确是親自制作的事實。

……更何況，這份稿不知道‘傑森’什麼時候就在腦子裡打好了。

的确曾經自以為‘傑森’去拍賣會就真的是去會見超級反派們的綠箭貓承認當時他的想法有些過于‘天真’了。

‘傑森’并不介意和其他人打好關系，就像是他的那些部下們會毋容置疑的對他保持忠誠的态度，而明顯如蝙蝠俠提姆，他就算精神狀況再怎麼惡劣，也能夠硬扯着自己和對方保持着友善的态度……雖然說，介于‘傑森’的那時不時會發作的惡劣性格，他會幹出故意調戲蝙蝠俠提姆的事情。

而相當荒謬的一點就在于，當‘傑森’真的試圖讨好其他人的時候，無論方法究竟在别人看起來是否奇怪，但他們就是能夠接受‘傑森’的種種做法……

雖然這可能是源于他并不怎麼了解傑森貓帶來的片面認知，但是金毛貓貓怪異地發現了，‘傑森’在控制人心的這方面做得相當的出色。用一句魔幻的話來形容就是：他甚至都能夠直白地說服阿卡姆瘋人院裡面的罪犯。

綠箭貓貓的眼神無意識地盯了喪鐘的手指一瞬——那上面還帶着點油漆的印子。

他在一片恍然與荒謬之中，居然理解了為什麼‘傑森’要在一大早上把他們連人帶貓所有人都塞進這裡的原因了。

是的，他會因為不熟悉傑森的關系而無意識中忽視掉一些細節。

對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有些好笑，但又讓他無法忘記的過往記憶告訴着奧利弗貓，他也曾經會在求婚前極端糾結究竟在哪裡要具體怎麼做。

而對于‘傑森’來說呢？——這裡的确一切都普普通通，甚至因為環境的關系而堪稱是個糟糕的選擇，可是即便是這樣，遮掩不去的一個是事實：這裡是‘傑森’的起點，是他保存下來的‘家’。

綠箭貓看着傑森貓伸出爪子去夠花瓶上垂下來些許的藍色繡球花，又看着他半途中僵硬而突兀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或許其他貓存疑，但，奧利弗貓幾乎完全确定，這隻無辜的玳瑁貓其實對于‘傑森’怎麼想的一清二楚，隻不過和他一樣，都絕對不會表達出來而已。

在認知中，認為‘傑森’一直跟喪鐘關系界限極其模糊，在保持着精神上的暧昧的同時又有着彼此故意相互引誘的事實的綠箭貓心中滿是了然。

他看着‘傑森’正在思考戒指底座材料，帶着輕微的悲觀與說不清道不明堪稱是放棄一樣的輕松，這樣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