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敲擊的聲音。
傑森貓貓忍住了自己想要扒拉開被插在花瓶裡的花的沖動。
白色的花瓶裡插着一支藍色繡球花,紫色小雛菊四支,白色洋桔梗九支……玳瑁貓将它從藍色數到白色,又從白色數到藍色,就像是跟這束插花有仇一樣一邊盯着它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一方面,沒錯,這的的确确是一種刻意的浪費或者說是踐踏,在自己的世界裡同樣有在安全屋裡養盆栽的傑森貓,在某種怪異的道德水平線上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做;而另一方面,傑森貓并不認為這是什麼貓類的本能,而更像是一種無法控制情緒帶來的遷怒,而這種認知則又讓他變得更加壓抑自己的行動。
玳瑁貓并不會覺得喪鐘他買個菜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像他也仍然覺得‘傑森’自己想要組裝個家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樣,身為超級罪犯…又或者是什麼超級英雄的身份又不會意味這讓他們真的失去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傑森貓帶點慣常的嘲諷語氣這麼在自己内心評價着,甚至就他的觀察,從一些細節上來看,喪鐘他都比‘傑森’在正常生活的這方面要來得接地氣——鬼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帶孩子搞出來的副作用。
再加上喪鐘自己本身雖然算是在工作/作戰時期作風相當的強硬與嚴苛,但在另外一方面……‘雇傭兵’,這種本身就唯利是圖的工作名稱就已經足以告訴所有人他剩下的那些秉性了。
至少光是傑森貓自己知道了解的部分,他就相當确定喪鐘都不會拒絕工作結束後度假享樂的日常。
火焰噴槍被點燃的聲音伴随着背景一樣的光色在室内響起。
但貓貓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
……就連這個世界的‘自己’他媽的都說過這種事情!
就因為他們第一次(存疑)見面的時候,就被喪鐘那傲慢的态度給激怒了:傑森貓微妙地試圖客觀評價一下自己,然後他覺得自己果然也在這個年齡的時候無法忍受喪鐘那種‘打完你準備回家看電視’的态度。
毫無自己評價‘自己’是孩子自覺的傑森貓,繼續故意偏移着自己的關注重點。
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布魯斯他當初在灌輸教育的時候用力過頭了,或者是幹脆就是上的刺客聯盟……啊,他在這個時候應該說是達米安那個小崽子的那種教育級别。‘傑森’在某些方面給他一種讓人感到不爽、卻又仿佛‘傑森’自己單方面毫無意識的拘束感。
不過也不是沒有另外一方面可能性的緣故……
又感覺自己的思維沉向了更加黑暗泥濘的沼澤深處的傑森貓試圖阻止自己可能過度的猜測:要知道,在阿卡姆瘋人院那種地方可沒有人會跟‘傑森’他講什麼人類社會應有的形态和東西,甚至可以說是讓貓都想吐的事實是,傑森貓自己都能想象得出小醜歡快地向‘傑森’表達禮貌的重要性的樣子。
而其實再結合一下他們看見的‘傑森’甚至可能都已經算是經過時間的磨合與治愈了的事實,那他也可以猜測得出來某些可能性。
傑森貓并不準備細思考下去,無非就是和被長時間不給予任何食物以及被迫吃下那些不算食物的東西,從而在現在看起來又随着精神不穩定而浮上的暴食症的情況一樣,大概也屬于一種長時間被迫保持某種‘饑渴’然後又通過理智進行糾正後的産物,而‘矯正’則往往意味着可能行為會過度。
——‘傑森’有點過剩的儀式感。
突兀之中,傑森貓理解了‘傑森’他那套去見阿卡姆瘋人院的那些混蛋……說實話,讓他已經到尴尬到想要躲起來的着裝:沒什麼好奇怪的,其實也隻是自己行為的(怪異)複刻版本,其他沒有意義不說,你就看那些腦子有病的阿卡姆常住戶們接不接受吧!
……是的,他的确覺得尴尬、覺得這完全是‘傑森’他缺失自尊的表現之一。但問題是,那幫麻煩的罪犯們卻統統在第一時間就接受了‘傑森’,他們雖然是神經病但并不意味着他們就是傻子啊!
相反的,阿卡姆瘋人院裡關着的,能夠被稱之為罪犯的人那都是一個比一個的難纏。
……。
傑森貓覺得自己應該放棄試圖去理解那些個神經病的想法,畢竟,等到他真能自己完全理解他們的想法以及行為的時候,恐怕表現得已經會跟‘這家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