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看起來就超大隻的毛茸茸大藍貓跳躍到了對于他而言并不算高的小茶幾上，小聲的，帶着幾分試圖吸引指引對方的想法開口。

『“傑森……。”』

但說出口的聲音僅僅隻是微弱的貓叫聲，這甚至比蝙蝠貓好幾次感受到的被世界（？）所強行壓制不允許改變的事情更讓貓貓感到一種虛弱的無力感——根據紮塔娜他們得出的結論，本身這個世界對于屬于0号地球的他們而言要麼屬于水中月鏡中花一般的鏡像倒映，要麼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一切，隻是如同留聲機一般仍然按照留下的‘曆史’在他們眼前以一種屬于世界的方式重播着一切。

但無論是哪種，根據他們的理論來進行推導，這對于他們來說全部來說都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世界’。

能夠将試圖吸引注意力的話語輕松說出口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動作并沒有真的被視為能夠改變什麼。

就像是他所在一瞬間認知到的那樣，雖然情緒很容易陰晴不定，但是在另一方面對待貓卻比對待人類要溫和了許多的‘傑森’，就動作輕柔但不容拒絕地把他給高高抱了起來，小小地轉了半個圈，然後就朝着廚房竈台的地方走去。

事實上他想要問‘傑森’關于究竟發生過什麼。

如果‘傑森’能夠聽懂他在說什麼，蝙蝠貓他就會這麼直接的問過去。

布魯斯貓并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無法猜測與預料究竟‘傑森’在幼年時期會遭遇什麼。

雖然喪鐘他的注意力顯然并不在‘傑森’他的父母身上，但也總之還是有些微側面提及一些情況的——父母明顯帶着五毒俱全的屬性，而傑森甚至才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就無法忍耐父母而選擇離家出走。

…這種模闆在任何一個高犯罪率的城市與街巷裡都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說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蝙蝠貓都能直接在自己的記憶裡找出無數的案例。

甚至從一定的角度上來說，即便僅僅隻有側面的信息，蝙蝠貓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傑森’這邊的情況更加惡劣。

不同于傑森貓至少是等到父母雙方一方失去消息另一方死亡後才流落到街頭，‘傑森’根本就是在忍受自己的父母和去外面賭一把中選擇了後者。

但是哥譚對于流落于底層的弱者而言永遠是不加絲毫憐惜的弱肉強食，在不去忍耐自己的父母之後，同時直接意味着直接失去了大人的看守與某種程度上的忌憚，而這最後也代表着‘傑森’成為了就算是消失也同樣無聲無息的社會邊緣人物。

或許在哥譚被父母保護得較好的、生活在秩序穩定地區的小孩子還保有幾分類似于不知道這樣會發生什麼的天真，但顯然，這種天真的孩子裡顯然不包括傑森——無論哪個世界都一樣。

這幾乎也就等于‘傑森’他是在甚至抱有恐懼與警戒心理的情況下仍然還是選擇了自己獨自生存，而即便其中摻雜有類似憤怒憎恨之類的情緒，但本質上來說這種憤怒如果能夠遮蓋過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對于外界的恐懼的話，那也等同于是無法忍耐了。

真正讓蝙蝠貓想要去問點什麼，試圖讓‘傑森’他認真看看這裡、看看他自己狀态的具體原因，其本質是因為他無意識流露出來的神情與态度。

那種神情不是故意做出來，試圖激怒誰、諷刺任何事情所流露出來的嘲諷、故作态度的侮辱和若無其事。站在這裡的人沒有人會真的在乎這些——喪鐘雖然讨厭‘傑森’的父母但同樣也看不起他們，而‘傑森’也顯然并沒有準備真的說什麼。

而是一種急于确認某件事情是否如同自己記憶中發生的那樣，以及确認了事情就如同自己預料那樣之後，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安心與快樂的情緒。

而對于蝙蝠貓來說，他明白這裡地上的白線劃出來的人形可能會是誰。

也因此，他隐隐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比起理智而言更偏向于感性的毛骨悚然感——蝙蝠貓的這種毛骨悚然感并不僅僅來源于對于‘傑森’父母的死亡（包括背後可能存在着的陰影）這件事情本身，也同樣在于‘傑森’那似乎隐藏在精神崩潰的破碎面具後，本身就和傑森貓不同的底色。

對于與自己的認知相似而不同的事物，人極其容易抱有警惕與恐懼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