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貓貓看着斯萊德·威爾遜沒有任何客氣地,将‘傑森’的武器理所當然習以為常一樣的收下。
他緩緩地跟着自己的兄弟貓他們一起也随着‘傑森’和喪鐘的腳步走到了另一邊的房間裡。
——是和韋恩莊園完全不同的樸實軍隊風格的房間。幾乎是在他下意識打量的幾眼裡,迪克貓就注意到房間看似空蕩的中心部分被設定為了适合某些全息投影展示的細節。
别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某個韋恩在自己莊園裡也有同樣的設計。
……當然的。
看着桌子上現成的早餐,迪克貓後知後覺地這麼想到:雖然并不如阿爾弗雷德做的那樣連同擺盤都精美而複雜,但是對于一個勢力範圍其實真論起來相當可怕的反派來說,很多區區小事有的是人用來代勞。
但是很快的,迪克卻認知到了為什麼‘傑森’的早餐看上去那麼的簡樸,甚至相對來說當他和斯萊德他單獨住的時候至少還食用的是熱食。
——因為無法控制。
迪克貓看着‘傑森’和往常的情況明顯不一樣,在将屬于自己的那份正常分量的面包火腿沙拉等部分的早餐給吃完之後,‘傑森’他的眼睛又神經質地盯着桌子另一側明顯被喪鐘所看管的那一部分,手指就像是身體哪裡瘙癢難耐的一般壓抑着地摁在在自己的手臂上動了動。
神智上而言他的确知道他應該做什麼,但控制又是另一回事了……迪克貓隐隐約約之間仿佛聽到了什麼尖銳的、耳熟的笑聲如同詛咒一般徘徊在自己耳邊。
…然後‘傑森’他就像是因為進食速度過快,又或者是什麼藥物的副作用,再可能是精神上的重壓導緻的生理上的虛弱……
迪克貓看着‘傑森’熟門熟路地從腰帶裡掏出了塑料袋開始将自己原本咽下去的東西全部像是難以接受那樣吐了出來。
他不自覺發出了點鼻子氣音,聽起來就像是貓咪嗚咽的咪嗚聲。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理所當然地表現出的這種‘熟練’與‘配合’,卻讓迪克貓感到一種像是内髒被擠壓着一般的難受與窒息。
原本對于他們而言都不會占有太長時間——甚至會有意無意逃掉的早餐時間,卻硬生生地被他們給堅持了下來。就算是在明知道極其難受、無法接受的情況下,他們卻像是抱有什麼如同培養習慣一樣的耐心嘗試了下來。
最終在喝掉了酸奶之後,總算情況變得相對穩定了下來。
迪克貓清晰地明白‘傑森’的本意并沒有哭泣——隻不過在吐出來的時候,生理上的淚水會控制不住地溢出來最後落下。
隻是他的這個像是被雨水打濕了一樣的樣子,讓他還是會有點……心情低落。
貓貓看着喪鐘抽出紙巾,湊近了‘傑森’,另一隻手摁住了黑發青年的臉,眯着眼睛擦幹淨的場景。
“…能夠吃下去東西就還好,大不了先進食流體類食物。”
喪鐘說着在他平常聽起來如同冷靜威脅的話語,但偏偏好像對于他們而言——從‘傑森’那平淡的态度上來說,這對他們而言更像是一種他們之間特有的交流方式。
“如果你實在是沒法進食的話,那我隻能用胃管插進去給你保證供給了。”
“——你認真的?就算是我他媽病得最重那會兒都沒人對我做過這種事情。”
“我這一輩子耐心都算是花你身上了。”迪克貓感覺窒息又難受,但卻偏偏又在另外一邊的理智上不得不承認喪鐘的話語聽起來很正确,甚至換一種角度來說,斯萊德·威爾遜的回答方式卻可能詭異地合‘傑森’他的脾氣,“你在摧毀我的工作成果。”
……即便是對待雇主而言,喪鐘也往往不可能這麼的‘富有耐心’,即便是看起來容易被金錢所驅使,但他也有除此之外的堅持。
事實上而言,照顧病人的工作往往會讓人身心俱疲,不僅是對體力的消耗,對精神與情感的消磨也幾乎都是肉眼可見的;而病人與‘工作人員’的‘信任磨合’也同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對于他們而言,他們幾乎已經習慣了脾氣陰晴不定暴戾與脆弱感并存的‘傑森’,但就連那種在他們看來已經是糟糕偏激的狀态,事實上也已經是彼此都努力認真調整後的樣子了。
——對于喪鐘而言,毋容置疑的,來自于未來的提姆他事實上毀掉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但是…這本身也是一部分屬于他的那種變//态的控制欲與操控欲蔓延後的結果!迪克貓的嗚咽聲有些變大——他原本可以在當時阻止提姆他和‘傑森’的繼續交談的!
…——他眼睜睜看着、縱容着‘傑森’再一次走向情緒崩潰!
而對于喪鐘他自己來說,這當然是某種程度上被争取到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