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貓明白這個世界的傑森因為經曆完全不同的關系，所以危險程度也同樣不同——紅頭罩即便在蝙蝠家族内部也算是異類，踩在灰色的模糊界線之中，手段甚至很多時候比起用暴力來形容倒不如是使用‘血腥’來得更為合适。

但是——

‘傑森’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同。

“…在那之後我會親自測試。”

‘傑森’在言語緩和之餘也隐隐透露出了他在關注——不容怠慢的态度。

提姆貓的雙眼映出了身着作戰服面容都掩蓋在面具下的民兵。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冰冷的、富有秩序的同時又在其下暗藏着岩漿般的炙熱與能量的，屬于軍事集團天性具備的侵略感。

這幾乎是必然性質的，在‘傑森’的挑選以及刻意經營之下有意無意之間成長并且催生出了另一種‘怪物’：那份對集體，對‘傑森’危險至極的榮耀忠誠以及除此之外，在外人看來無法理解的集體狂熱。

提姆貓在‘傑森’肩上眨了一下眼睛。

将這份頗為危險的設計記憶于腦中——雖然說和‘傑森’這種其實論起來危害性更為嚴重，‘傑森’的目的明顯追求的是批量生産的類型，隻不過也由此而帶來了技術門檻。不過對于他們而言卻不算問題，畢竟高價給自己定做一套類似的系統對他們而言就不需要花費這麼多的精力了。

隻不過之後可能會衍生出來的技術……——。

提姆貓看着在角落裡散發着迷彩藍光的作戰服，腦子裡蹦出了點奇怪的猜測——即便是沒有看到具體的技術參數以及展示，隻是考慮到‘傑森’現在可以說是各種點上都在刻意的針對蝙蝠家族的手段，以及目前暴露出來的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

他幾乎是必然性質的，會做出讓蝙蝠俠都暫時疲于奔命的設計。

不過……

“————我還可以繼續！長官！”

底層與中層成員的自身付出的習以為常，甚至視之為榮耀。反而将此視之為在長官面前展示自身能力與才能的機會。

…代表的不僅僅隻是單純的這個世界的‘傑森’的危險程度，更是意味着在其後組織本身的生命力——如果‘傑森’真的在哪裡站穩了腳的話，那麼基本也就意味着，哪怕‘傑森’他的計劃或者他的存在暴露在蝙蝠俠、或者是正義聯盟的眼前導緻初期計劃失敗、即便是被擊敗也最多僅僅隻是退回來舔舔傷口而已，而不會真正被傷及骨肉，也不會如同普通的□□那樣真的會被蝙蝠俠所威脅而感到恐懼。

而完整的系統則就更是保證了，哪怕首領暫時失蹤，但隻要按照計劃來就不可能被輕易剿滅。

……如果舉個不恰當的比喻來說的話，那就是，這裡更像是‘刺客聯盟’。

或許兩個組織其本身的核心本質上完全不同，或許作風且南轅北轍，就連領導人的想法與手段也都天差地别；但是……即便是蝙蝠俠都曾經認為過——

‘刺客聯盟不可能被真正擊敗而消失。’

‘傑森’那本身就已經比起他們世界的更顯得詭谲而善變且又直接讓人（貓）都感覺是喜怒難辨的性格，在喪鐘的輔佐之下，在朝着某種更為惡劣的方向滑了下去。…比起他們的某些利用暴力、恐懼的控制場面的義警手段而言，‘傑森’更多意義上更像是知道，并且毫不介意地使用着某種個人魅力，長期控制着自己的部下。

“保持安靜，士兵。”

原本稍顯喧鬧的氣氛在‘傑森’開口之後就迅速地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等待着長官繼續說話。

——哪怕是蝙蝠俠，這種幾乎被正義聯盟自身内部都認為是控制狂的人，卻又在另一種意義上偏執的了解并且定義了自身的存在：他們是‘義警’，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是‘罪犯’的存在。

即便是利用了自身身為布魯斯·韋恩的身份，但是作為蝙蝠俠，他卻又也從不會主動追求真正意義上的長期并且徹底完整的控制整個哥譚。

但是‘傑森’的情況顯然是不同的。

提姆貓貓勾了一下尾巴，有些出神的想到。

“你是簽訂了保密協議的其中的一員。你應該知道，裝備實驗測試的是實戰使用的場合與實用性。”

‘傑森’他自身的自我認知甚至和他們世界的紅頭罩都不一樣。

他已經……——

“你能夠正常忍耐過電流而并非硬抗是非常不錯的突破，但是對于充能時的反應依舊需要測試，在戰場上出現無法反應的僵直狀态是緻命的。”

黑發的青年露出了個充斥着幾分殘酷的自得含義的笑。

“…那麼接下來。”

“讓我們再看看之前的藥物效果究竟如何吧——真是遺憾，‘泥臉’隻有一個，而我還必須乖乖地把這個手辦留給蝙蝠俠觀賞把玩。”

那份根基上的差别絕不是什麼‘危險性’。

而是，這份藉由絕望轉化而來的——絕不再原諒他人，絕不再容忍背叛，就連從他手中取走什麼也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的——‘冷酷’。

一直試圖将自己置身事外更多僅僅隻是在觀測着的提姆貓覺得自己刹那間仿佛碰到了裝滿了開水的薄壁玻璃杯一般。

迸裂的危險感與炙痛一并在掌心内炸開。

他現在客觀意義上的主人若無其事地開着殘忍的玩笑，黑發的青年攤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