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貓看着窗外的景色,原本就冰涼的心情愈發的沉重而陰沉,屬于貓的雙眼倒映着這塊屬于‘傑森’的領地。
——站在高處透過臨近黃昏的昏沉天色遠遠望去,就能夠看見大塊的紅色旗幟自布滿了尖刺的防禦高牆之上、高聳的防禦塔等地方自然垂下,白色的标志在風中飄擺着獵獵作響。這些點綴在仿佛骨子裡就透出一股骨子裡的肅殺氣質的防禦建築物從中的豔色,似乎或許如果僅僅隻是作為畫卷或者風景來看的話,它們本應該在這些綠葉的點綴下顯得格外嬌豔從而更進一步組合而突出一種特有的軍隊風格暴力美學,然而……
這份豔麗的紅與白對于布魯斯貓而言,就更像是被剝開的腐爛的創傷,接着露出内裡慘紅的肌理與枯敗的白骨一般,帶着一種極端意義上近乎諷刺到能讓布魯斯貓産生些許嘔吐欲的‘顯眼’。
迪克依舊情緒恹恹的不言不語仿佛如同像是被暈機了一樣,跟在‘傑森’的腳邊,主動配合着‘傑森’的動作不掙紮也不鬧——自當初被‘傑森’的部下送到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和綠箭一起保持着一種意外的沉默。
……和停留在原地被關在貓箱裡面和人群幾乎擠在一起視線受阻的他們不同,或許綠箭和迪克是在運輸的過程之中就已經看到了什麼。
大概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提及的緣故,無論是綠箭貓也好還是迪克貓也好都沒有主動提及這個情報——因為這個‘線索’就直接是毫無遮擋的放在他們眼前,隻需要注視一下就能夠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存在特别提及的必要。
……以及,這件事情顯然也同樣的,對于迪克貓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種精神上的沖擊。
随着‘傑森’自己把自己養的貓咪各自要麼舉起來要麼放在桌上、床上進行登錄掃描的動作,喪鐘也同樣熟門熟路地看起來比‘傑森’還要來的熟稔地溜進了一邊的小門——而這顯然不太可能是房間的另一個出口。但是‘傑森’卻也沒有什麼阻止的動作,似乎他的動作就跟進自己家門後打開冰箱一樣完全吸引不了‘傑森’他的注意力,‘傑森’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地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布魯斯貓看着喪鐘離去的背影眯了一下眼睛。
然而在擡腳的時候,又停住了動作。
——在打開掃描設備的時候,晃過了幾層字符。
如果隻是普通人的話很難透過那半透明且反面的屏幕上的字符了解什麼信息,然而對于蝙蝠俠而言這卻是一種本能。在預料之中的,然而又讓他着實感到一種‘驚訝’的是,‘傑森’的危險程度以及他自己自身的過激程度。
黑底的幾行短短的代碼,血淋淋的隻體現出了一個詞。
‘殺無赦’。
無論是在空中來回盤旋巡邏着的無人機,還是隐藏在建築物陰影亦或是旗幟之下的黑洞洞的冰冷槍//口,都悄無聲息的在告訴着他們,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在現在因為種種原因并沒能完全得知整個基地的防守狀況,隻能靠着自己的雙眼去辨别可能存在的設備,但是光是看指揮所附近表面的防守狀況就已經可以說是十分困難難搞——甚至比阿卡姆瘋人院或許還要嚴密了——因為至少後者在設計理念上依然沒有到達希望入侵者或者越獄者去死的程度,而前者一開始就直接讓所有入侵者,包括動物類都去死。
這恐怕就是為什麼‘傑森’還要把他們給不辭辛苦地帶過來,一個個錄入數據庫的原因了。
可偏偏這份偏激在了解魔法側,以及——在正義聯盟的存在的前提下,即便是過激,然而卻意外的‘沒有那麼可笑’。
正義聯盟的宗旨之一便是‘不插手任何政治活動’。
其中自然而然包括國境沖突以及自然戰争——他們無法強行阻止戰争也無法做到彌合裂隙,就更别說是滿足各個方面不同的利益了。哪怕是清晰的知道某些國家究竟多少武//裝//勢//力,打成什麼樣,他們都其實無法也同樣無從插手——比如說正義聯盟某些成員的敵人就挂着種種不同的頭銜,當這些敵人他們選擇打過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是可以進行反抗然後擊敗他們的,然而哪怕是正義聯盟也同樣不得插手這些國家的内政上的事情。
也就同樣也隻能,一次次地看着他們‘被遣返’,或者走着其他路徑也就在牢獄内呆個不到一天就順利離開。
甚至聯想到了之前‘傑森’在所有人面前說出的話語……——
而如果‘傑森’真的借此機會一躍而上獲得這樣一個實質内核——哪怕僅僅不過隻是‘軍閥’、‘勢力’之名——那麼同樣的,也就意味着這種規則也适用于他自己。
‘傑森’的行徑則就不得被正義聯盟視為‘罪犯’或者‘反派’,在他實質上做出什麼行為之前就不能夠随便被攻擊或者逮捕。
————因為這是他們自己自身的‘自由’。
攻擊他是不智的行為,因為正義聯盟如果‘主動’攻擊‘傑森’,這種行為本身也就等于是超級英雄選擇在踐踏如今的社會秩序,告訴所有人他們能夠以自己所信奉所認為的‘正義’而攻擊某些政權,對外釋放出一種非常不妙的信号。
而在這一系列動作成功之前,‘傑森’自然不會允許對外暴露自己的身份。
或者又可以說在他‘複仇’成功,或者死在複仇途中之前,‘傑森’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得到理由來介入他的行動——也又同樣不允許在此之前死掉。
…而布魯斯貓也沒有天真到,這種已經建成的幾乎可以說是‘永固工事’級别的防禦基地,這個國家的自己人真的是丁點不知情。
——光是建築本身,就意味着大量的材料上的吞吐和人員的流動。
而民兵們的進出本身也要消耗每天消耗以噸計算的資源。
隻是本身在這種國家内,政變與滅門,支配與壓迫這種事情都已經和考迪羅式的政治一般屬于吃飯喝水般的家常閑談,混在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之内,‘傑森’他們甚至就如同墨水滴在渾水裡面,甚至看不出一絲多餘的違和感。
某種驚懼靜靜地蔓延着、深埋入布魯斯貓心中。
——毫無疑問的,也理所當然的,傑森當然知道該怎麼對付他,清楚的了解該怎麼對付正義聯盟。
隻是‘傑森’在經曆過徹骨的失望與被折磨之後,比起他們世界的‘紅頭罩’還要來的冷酷而瘋狂的多,除了那份蒙塵從而丢棄的期待之外,又也同樣在陰冷的黑暗之中被迫學會了極其耐心的潛伏與等待。甚至将情緒與些許表演欲也徹底舍去,将自身都視為一柄武器,所追求的不過是那一刻複仇成功,貫穿一切的快感而已。
利用一切都夠利用的——不存在任何猶豫,不存在想象與情緒波動而造成的破綻。
這是……
“給,孩子。”
打斷了他想法的人,是找到了什麼後就回來了的,毫不見外的缺乏對‘傑森’個人空間的尊重,習以為常一般坐在床沿邊,肆意打量着‘傑森’的喪鐘。
——原本布魯斯貓已經近乎習慣了這一點。
‘病人’是沒有資格追求所謂的個人隐私的,在時間的麻痹之下,他都已經近乎是習慣了斯萊德·威爾遜對于‘傑森’的照料。但在這一刻,或許是因為‘傑森’不再躺在他們剛來的時候那會兒那樣在病床上的關系,這份侵入感就顯得格外的刺目了。
喪鐘釋放出了一種暗示——
或許這不過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布魯斯貓在内心為這種行為本身補充到。
就如同如果他坐在餐廳裡的餐座上的時候看見自家孩子過來的話,他也會同樣釋放出類似的信号:坐下來慢慢聊。
他看不見喪鐘究竟遞出的是什麼什麼東西——
“嗚——!”
「給我住手——!」
布魯斯貓一瞬間瞳孔都放大了——他看向了将爪子勾在‘傑森’迷彩帆布褲上的迪克貓。
原本就一直在壓抑的情緒,似乎在喪鐘又在釋放出暗示信息的瞬間被點燃而爆發了。迪克貓硬是倚賴着自己身為貓咪的身份,任性地直接在這個時候試圖插手阻攔‘傑森’并無疑慮地随着喪鐘的話語移動的動作。
無論是‘傑森’還是喪鐘都不會将小動物的任性與反抗當回事。
也不會試圖理解動物的——‘試圖保護’這種動作是怎麼一回事。
但也是正因為如此,布魯斯貓知道,迪克貓才沒有被當場被兩人給幹掉。
————在這個時期的‘傑森’是極端危險的,而蝙蝠家族更是他的刺激源,任何來自蝙蝠家族的信息都反而可能讓他變得更為瘋狂;而喪鐘更是不會允許他人對‘傑森’産生過高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