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算得上是最為糟糕的結果之一了。

不同于蝙蝠家族此刻在感官上被震懾。

或許就是因為總是自認為自己應該是了解自己家人、自認為是熟悉的人的關系所以一旦表現出了某種傾向，那麼在第一時間内感性上帶來的巨大沖擊下人類的第一反應中反而會形成變成是無法接受的抗拒，以至于難以說出話。

——綠箭貓貓倒是在此刻冷靜地趴在箱子裡，透過透光的亞克力闆材門以及天窗好好地觀察着周遭的一切。

軍隊與□□是具有明顯性的區别的，後者的‘紀律’再怎麼嚴明，終究也無法真正的管到私底下的生活，同時更毋容置疑那些個代代相傳絕對不會滅亡的為了自己生活輕松的各種小小手段了。

前者即便沒有被最高指揮官發出明确的指揮，也依舊擁有着完備的運作系統。

并不需要多做更多的解釋，僅僅憑借着幾個小隊隊長的（根據裝扮臂章分辨而出）的幾個手臂動作指揮協調，他們就能夠迅速地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并且完成自己的那份工作。

相比起來，就連紅頭罩當年在哥譚鬧出的事情都算得上是小打小鬧了。

金毛的貓貓甩了甩頭，大概在别人看來是在都市居住嬌生慣養的貓咪被坦克轟鳴的聲音給搞到不舒服了，頭戴着紅色貝雷帽正帶着他們貓箱的雇傭兵在整齊到對于雇傭兵來說都不可思議的隊列裡保持着安靜，但卻朝着一邊的同伴點了點頭，用手指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将他們——指他和迪克——帶了出來。

另一隊列之中還還帶着貓箱的另外一個士兵則似乎查看了一下貓箱，透過亞克力闆确認了一下屬于他們指揮官的寵物并沒有産生什麼特殊問題如恐懼或者過激之類的問題。

…雖然搞不清這個世界的‘傑森’究竟是什麼問題，但是有的時候的确簡直像是貓女什麼的——綠箭和她不怎麼熟隻是聽說過見過那麼一兩次的程度——一樣，幾乎是除了‘出門工作’之外，每每都至少有那麼一兩隻貓咪被抓在他身邊陪伴他。

……——等？

“喵！”

身為弓箭手的敏銳視覺與直覺讓他注意到了在以他們這個過矮的角度下幾乎不可能看清楚的細節。

在坦克經過于身邊時，偏藍色的探照燈将雇傭兵斜戴的紅色貝雷帽上的一角給照亮了。那份原本幾乎不會被察覺到的細小的啞光金屬标志被正努力擡頭觀察着外界的奧利弗貓看到了個正好。

這些軍事設施坦克實際上用的是橡膠履帶，在保護地面的同時也顯著減少了噪音；比起前進所帶來的聲音而言其實更重的是引擎與炮塔轉動所帶來的聲音。

至少綠箭俠貓自己也隻能說是一開始的不适而已。

發出了點聲音也不是不能夠聽見的程度。

「是阿卡姆瘋人院的标志。」

奧利弗貓這麼簡短地對着身邊明顯帶着身體僵硬不知所措肢體語言信息的迪克貓說道。

——原本樣子就在驚慌失措之中摻雜着一種肉眼可見的驚異頹然神色的迪克貓，在聽從了他的話語後刻意湊了上去觀察着周遭。此刻看上去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低下頭在晃動颠簸的箱子内看着自己的爪子。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在被帶脫離了降落區，進入了内部地區之後，周遭的景色顯然對于蝙蝠家的孩子們而言是帶有重大的心理沖擊。

且不說荷槍實彈的站崗士兵們了。

奧利弗貓幾乎是一眼就能夠瞄到從某些狙擊哨塔處（大概是）垂下的大面積紅色底色白色阿卡姆瘋人院标志花紋的橫幅——明明是高飽和度的暖色卻沒有增加些許溫暖的視覺感官，相反的，隻給人帶來一種極端紀律化所帶來的威嚴感。

…以及，對于了解這背後的‘故事’的人（貓），來說，更是心情上都被染上了幾分黯然。

“…咪、嗚。”

迪克貓貓發出了綠箭貓都幾乎聽不見的含糊嗓音，藍色的眼睛随着貓箱的颠簸而來回眨眼盯着塑料門的眼睛不自覺地顫動着。

「…先别說了，綠箭。」

所以說這就是摻和到别人‘家庭事務’的必然結果。而原本就是平行世界的前提下，說什麼也沒有意義。從私人恩怨的角度上來說，他明白并且理解這個世界的‘傑森’如今選擇了這條道路的必然性；隻是苛責的作為超級英雄來說，他甚至早已經比紅頭罩都要來的沒救的多了。

綠箭貓如此評價道。

——…曾經在他幾乎要失去康納（綠箭俠的兒子）的時候，整個正義聯盟都在試圖安慰他，但隻有同樣曾經失去過了傑森的蝙蝠俠遠遠地站在房間外。

隻想要将一塊空間留給他去沮喪。

作為父親，他們需要的，并不是什麼‘安慰’，也不是什麼好心的試圖開導他能夠讓自己感到安心的‘這不是你的錯’這樣的話語。

他甯願有人指着他說清楚，這就是他的責任，是他的疏忽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那副半死不活的狀态的。

孩子不是什麼撿來的寵物。

隻要你選擇養了他、或者他們哪怕不過僅僅隻是一天，那麼自身對于他們就理應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