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裡的阿米娅,好像真的用一個孩子的視角去表達質樸的觀點,并不用一些他們慣常認為的很宏達的目标,但說到底,這不就是他們作為超級英雄的本質嗎?他們打擊那個犯罪分子、恐怖分子,應對地球之外的敵人,歸根到底是為了抵擋發生在地球上,發生在人類身上的災難。
但災難永不停息,人的存在就伴随着沖突,他們可以做到抑制沖突不讓其演變成戰争,他們去關注更遠的事,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去解決這永恒的底層矛盾,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人類有一天會真的相互理解?不再有戰争隔閡嗎?或許會,更大可能是不會,而過度地去想象這件事,隻是消磨鬥志。
對于托尼的想法,在史蒂夫日常的忖度思索後,他會找到認同點。他們不能總是在事情發生補救,去“複仇”,他們為什麼不能當個預防者呢,他們總有一天要在這顆星球上建起堡壘,總有一天新的規則會随着新的環境應運而生,比如自由不再是他們高舉的旗幟,誰又能說,安全自由不是自由的一種?
“對于羅德島的了解,對于我們的了解,歡迎你們随時到羅德島來參觀。”阿米娅說,“隻有我們信息對等了,才能讓你們交付信任。”
山姆開了個玩笑,“嗯,對,很貼心,一想到你們說自己是人類文明毀滅後的新人類,還長着各種各樣的角和耳朵,而那邊那個真正的人類居然已經一萬歲了,”他指了指博士,“我都覺得,我不是在看什麼小說嗎?”
“嗯……”阿米娅沉思了一會兒,“其實我們對于文明之前的曆史考察也不完全,更多的學說隻是推測。”
山姆:“很正常,我們對于智人出現前的事也都沒什麼頭緒,而且進化論現在甚至已經不流行了!”
“我在這讀了很多相關的書,連凱爾希醫生都說深受啟發,”阿米娅說,“如果你們想了解我們的曆史,可以去玩《方舟騎士》,是水月幹員出點子做的遊戲。”
娜塔莎覺得有趣,“你們把你們的曆史做成了遊戲?那我打算去玩一下。”
阿米娅:“我們彼此的信任會讓我們的合作達成更好的結果。”
山姆攤了攤手,“我們除了信任也沒有别的選擇?大都會還把一個外星人當成自己的神呢,北歐神話裡的人都跑出來了,還會在街上買熱狗,而你們隻是……怎麼說呢,未來的人類,最大的要求居然隻是無償地幫我們拯救世界,說真的,我快哭了。”
史蒂夫被逗笑了一下,說道:“我們相信你,揣測别人的善意才是不理智的行為。”
“羅德島的小領導人,”娜塔莎看着阿米娅,帶着笑容,“如果我們連一個志向救人,滿世界奔波為了化解矛盾的制藥公司都不信任,那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可以信任的了。”
“謝謝,”阿米娅松了口氣,也輕松地開了個玩笑,“這算是我談判最順利的一次了。”
博士在旁邊吸着理智劑,手臂挂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說:“那是因為他們是大好人組成的民間組織,你也不想想你以前都和哪些妖魔鬼怪談判啊,魏彥吾那個老……”
阿米娅:“博士,還沒清醒的時候可以不說話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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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夾克衫的金發少女在一個人很好的街機廣場玩到了很晚,老闆來趕人的時候隻剩她這一個機器還亮着,少女嚷嚷着“再來一局再來一局”,終于在Victory的時候被老闆轟了出去。
少女看着天色有點驚訝,“都這麼晚了啊!”
口袋裡的通訊器亮了半天了,隻有一個人聯系了她,她把通訊接過去,對面的聲音響起來就開始鬼叫,“伊芙芙——博士把我罵慘了啊——”
伊芙利特嫌棄地把通訊器拿遠了,“博士才不會罵人,博士隻會和我們撒嬌。”
“我知道!可是博士會添油加醋告訴凱爾希醫生和阿米娅!”
“好啦好啦,”伊芙利特制止煌的插科打诨,“你在哪裡啊?”
“一家叫冰山會所的酒吧門口。”
伊芙利特:“我不知道那是哪裡啊!發個定位!”
“你和迷疊香在一塊嗎?”
“對啊,她應該在……”伊芙利特卡了一下,撓了撓頭,“哎呀,我們剛才在哪分開的來着。”
“吼,你也一樣!讓我看看她在哪……怎麼那麼遠?她這是在……韋恩莊園?我查一下……”聽起來煌在查谷歌,“布魯斯·韋恩……是個商人?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博士是不是說過……是誰來着……”
……
多出來的一個人讓韋恩家的家庭聚會處于一種很微妙的氣氛,因為他們餐桌上的談話内容突然被限制了,雖然阿福平時也挺不贊同在飯桌上談工作的,但他們總得聊幾句。
現在應該聊什麼?布魯斯嚼着肉排想了想,聊達米安的興趣課作業?
小女孩安靜地坐在桌尾,捧着碗乖巧地喝着,甚至都沒發出什麼聲音,洗幹淨的小白貓卧在她的膝蓋上,總想從迷疊香的盤子裡找肉吃,都會被迷疊香捂着嘴巴按回去,“你不可以吃這個。”
迪克默默地在心裡感歎,好可愛好治愈,好想要個正常的弟弟妹妹。
達米安似乎看不下去了,他離開餐桌跑到自己房間裡,一會兒後拿着一袋貓糧和寵物碗出來,把貓糧倒在碗裡放到地上,小貓跳下來聞了聞貓糧,舔了舔,又撇開了頭。
達米安有些疑惑,看了看貓糧袋子,“難道過期了?”
傑森難得在飯桌上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可能這也是隻不吃貓糧的貓,試試看貓飯。”
“‘也’?”迪克抓住關鍵,“你也養貓了?”
“搞得你不知情一樣,我室友的貓,你不是連名字都知道了,”傑森夾槍帶棒地嘲諷他,“總比你養雞好。”
“雞可以下蛋,每天早上就有煎蛋吃,”迪克毫無陰霾地咧開一個笑容,“而且不是我養的雞,菲奧娜還養了兩隻鵝,她說我可以給他們取名字。”
傑森對他這副陷入愛河的表現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提姆:“我要提醒你,在女性背後臆想她是你女朋友也屬于騷擾行為。”
而兩個小孩還蹲在桌尾的桌底下研究小貓為什麼不吃貓糧,迷疊香先給它喂了點水,它喝完了,但對貓糧還是處于聞一聞嗅一嗅的狀态,達米安就切了自己盤子裡的半條魚,正打算給它的時候,迷疊香拿過盤子把細小的魚骨都剃掉了,留了脊骨,“她還很小呢。”
達米安:“阿福把魚煎得很脆,不會劃傷的。”
迷疊香:“小貓會不會不能吃油煎的啊……”
達米安:“下次給她生魚,可以拌在米飯裡。”
小貓終于張嘴去嚼魚骨和魚肉。
看着這一幕最欣慰的要屬阿福了,他眼裡的憐愛都要溢出來了。
迷疊香手上的腕環突然亮了,滴滴地響起,她看了一會兒,伸手關掉了。
“這是什麼?”達米安問。
迷疊香:“健康監測環,會提醒我該吃藥了。”
“哦,你生病了啊。”
他盯着小貓,也不看迷疊香,半晌後才憋出友善的話語,“生病好好吃藥會好得快的。”
“嗯……”迷疊香歪頭看了看他,“會好的吧。”
迷疊香回到椅子上,小聲禮貌地問阿福哪裡可以接水,阿福貼心地給她端來一杯水,迷疊香拿出口袋裡的藥盒,從裡面撥出兩粒藥,放進嘴巴裡又迅速用水送過去,還是被苦了一下。
坐在旁邊的提姆此刻大概和迪克一樣的心情,簡而言之就是“心都化了”,女孩子在同齡的惡魔崽子的襯托下,給他們找回了一點不存在的兄友弟恭的幻想。
提姆把中間的果汁遞給她,“喝這個嗎?可以沖散苦味。”
“謝謝。”迷疊香接過杯子,小聲道謝。
……
其實是伊芙利特聯系了一下迷疊香,收到安全信号後她就繼續在街上走了,煌說她要先進冰山會所看看有沒有什麼沒見過的酒賣,計劃是一起當成土特産帶回去在羅德島和令、星熊、鴻雪她們拼酒。
“我一直覺得令沒準是因為是神明才每次都喝過我們,你說這邊的酒她喝起來也一樣嗎?感覺品種更多诶。”
“我又不了解這些啊,不要和我說!”伊芙利特抱怨道,“吃燒烤的時候我喝啤酒都會被赫默說,明明就和水一樣沒啥區别嘛。”
伊芙利特接着通訊,若無其事地拐進一個轉角,兩下攀過牆壁跳上屋頂,隐在黑暗裡看着那個跟在她後面的人。
尾随的人追着她進了小巷,結果沒見到人,罵了一聲就走了,估計要去尋找下一個目标。
伊芙利特蹲在排風箱旁,“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想回去找赫默了。”
“安心啦,等我們調查完任務就可以回去彙報了,能量信号的定位發過去了,剩下那一個就交給你了,嘿嘿,就讓我來看看這個酒吧有什麼特别的‘酒’吧!”
伊芙利特看着導航地圖,找到标記的紅點和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并沒有多遠的距離,如果她能飛,跳過六個屋頂就到了,但她還得乖乖地在地面上走。
……
迷疊香躺在柔軟的床上,客房幹淨整潔,并不是逼仄的小房間,但因為習慣,她還是打開着窗戶。
她知道這個房子裡的人雖然都說去休息了,但在一個時間點裡,她能感覺到他們中有的人離開了,而她在被窩裡翻身,從懷裡拿出從來到這個房子附近就一直在閃紅光的檢測器,她的目标就在這,但她今晚不能有所行動,而如果不是今晚的話,明天她就要走了。
隻能讓煌再扮演一下不靠譜的家長了。迷疊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