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校草競選大賽很容易,隻需要填寫一個表格,在上面上傳照片,備注學生卡上的姓名專業以及學号,就算報名完成了。
張鏡遲和孟銜青的姓名專業不是一個秘密,别人幫忙報名隻要拿到他們的學号和照片就行。
學号不是個多隐蔽的東西,寝室室友,同一個班級裡的學生,都能輕而易舉地知道他們的學号。
前兩天讨論這事時,孟銜青翻了往屆的記錄,發現自己被提名過,但是報名的人沒有拿到自己的學号,這事便不了了之。
張鏡遲垂眸翻了翻班級群,想不出有誰能這麼無聊。
“沒事,”楚舟看他倆這苦大仇深的模樣,破天荒地好言安慰了他們一句,“1.5學分呢,不拿白不拿,競選開始之後我給你倆投票。”
張鏡遲想了想,突然說:“你别投票。”
楚舟莫名:“為什麼?”
張鏡遲搖搖頭,坦誠道:“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沒什麼好事。”
孟銜青難得沒開口反駁。
他們都這麼說了,楚舟沒再堅持。
後面幾天,楚舟泡在實驗室内的時間更長了。
原先張鏡遲和孟銜青偶爾還能碰上他,跟他一起吃飯,這幾天雙方誰也顧不上誰,因為作戰系和精神系協作訓練,他們半口氣吊在訓練場中,回到寝室就睡。
精神系的到來,為觀衆席帶來了一大批人。
兩系聯合訓練的最後一天,觀衆席上烏泱泱地坐滿了人。
雙方抽簽組隊。
張鏡遲垂眸抽走一支木簽,随手将木簽别進口袋中。
不多時,衆人按照自己抽簽抽到的結果尋找本場搭檔。
作戰系這一側很快隻剩下張鏡遲一個人。
張鏡遲環臂望着觀衆席,神遊九天之外。
“你不去找搭檔,在這裡幹什麼?”作戰系教練走到他身側。
張鏡遲一頓,手臂突然下移,摁住了腹部:“教練,我肚子疼。”
“你......”
作戰系教練剛要開口鄙夷張鏡遲拙劣的演技,他們面前卻忽然落下一道高挑的陰影。
是蘇傾。
蘇傾不知何時從精神系的陣營走出來,自然地挽着張鏡遲的手臂:“教練,我送他去校醫院。”
哪想張鏡遲下一秒就甩開了蘇傾的手,痛苦神色瞬間消失不見:“算了,好像又不疼了。”
教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張鏡遲:“......”
抽簽的是作戰系學生,作戰系學生抽完簽就到精神系那邊找自己的搭檔。
這一組搭檔是唯一一組由精神系學生先找過來的。
也就說人家蘇傾是發現自己落單了,用排除法推出自己的搭檔是誰,親自找了過來。
作戰系學生就沒幹過這麼沒風度的事。
也就虧得訓練時間緊張,教練才沒跟張鏡遲計較。
要不然他非得讓張鏡遲切身體會一下今天的太陽到底有多燦爛。
*
這場是重甲協作訓練。
張鏡遲縱身躍上重甲台階,習慣性遞給身後的搭檔一隻手。
等他想起來這場的搭檔是蘇傾時,立刻将手收回,但來不及了。
他的手被人握住,在他反應過來前,一個擁抱将他推進重甲内。
艙門在他們身後關閉。
張鏡遲還挺喜歡待在機甲内部。
這段時間他隻要站在公開場合就能感受到外面沒完沒了的視線困擾,隻有躲在封閉空間裡,才感覺那股氣能緩過來。
如果蘇傾沒有抱住他的話。
他倆自打知道對方以來,除了打架就沒有過肌膚這麼貼近的時候。
張鏡遲條件反射地揮出去一拳,輕而易舉地把蘇傾摁到地上。
蘇傾捂着腹部悶哼一聲,張鏡遲立刻收回手。
他低下頭盯着蘇傾,清冽的眼眸中不帶任何情緒:“......你他媽沒事抱我幹什麼?”
蘇傾牽了牽嘴角,他有可能是想翻白眼,不過那樣有損形象,所以他生生克制住了。
隻是拿自己那雙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人看:“你下次再對我這樣,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張鏡遲在心裡哂笑一聲,從地上起身,語氣卻是不以為意:“你可以讨回來。”
他雙手垂在身側,往駕駛室走去,後背毫無防備地暴露給蘇傾。
這個時候蘇傾給他一拳他一定不會還手。
然而蘇傾沒有動手。
他們上重甲時間晚,其他組已經到訓練場中央了,他們還沒上操作室。
蘇傾不緊不慢地走向操作室,身影倚向艙門。
張鏡遲在操作台邊一擡頭就能看見他跟個活油畫似的貼在那裡,不禁地眯了下眼睛。
“你要是不想跟我搭檔,我們現在可以下去跟别的組換一下。”
蘇傾的眼珠子動了下,定在他臉上,倏地一笑:“怎麼可能,我隻想跟你搭檔。”
張鏡遲冷冷地看着他。
蘇傾終于走了過去:“我一直很奇怪,我在你面前明明那麼乖,你為什麼那麼讨厭我。”
這話說的。
張鏡遲從他的漂亮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委屈,這讓他又好笑又好氣地嗤了一聲。
雙方就位,最後一座重甲也到訓練場歸位。
他們是分組對抗,跟其他隊友接通組内視訊之前,張鏡遲握着操縱杆,面無表情地丢下一句:“我也挺奇怪的,你為什麼一直想殺了我呢?”
……
這天訓練很快就結束了,衆人離開訓練場時天色已晚,觀衆席的人數銳減。
衆人在互相跟自己的臨時搭檔告别,張鏡遲則在等孟銜青。
蘇傾一秒也沒有多停留,離開之前沒來由地跟張鏡遲說了一句話:“加油。”
“什麼?”訓練開始以後,他倆就沒有單獨對話過,張鏡遲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蘇傾彎起眼眸,戲谑意味的神色一閃而過,定睛再一看,他的模樣又溫雅如水:“我是說加油,一定要在畢業前攢夠學分哦。”
張鏡遲眉心一蹙,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鏡遲目送蘇傾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回頭一看,周圍其他組搭檔還在依依不舍地相互道别。
張鏡遲摁了摁眉心,周圍除了他們沒有别人了,但他仍然覺得不舒服。
天色濃如墨,黑色吞噬校園的燈光。
張鏡遲隐約聽見‘咔哧咔哧’的咀嚼聲從天邊傳來,他仰頭望向天際,天邊黑洞洞,什麼也瞧不見。一絲銀線從天際滑落。
下雨了?
張鏡遲後退一步,沒看見那絲銀線掉到了什麼地方。他刮了刮鼻梁,聞到了一股腥鹹的味道。
他和孟銜青返程的途中,天際果然下起了暴雨。校内防災裝置打開,生活區門口站着一群落湯雞,他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地被蓋了一聲。
“好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有人吐槽。
“你們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更多的人吐槽道,“這雨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