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距離(物理)縮短了。
遠遠不夠。
我徹底松開缰繩改為握住他的手腕,将長谷部拉的更近。他被迫貼着我的後背,急促的呼吸灑在耳邊,說話聲沒有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由胸腔直接共鳴。
“阿琉姬,慢一點!呃——”
我憋不住狂笑,引得走在前面的歌仙頻頻回頭。再然後歌仙就不回頭了,因為我們超過他跑到前面,赤發的付喪神邊咒罵邊在後面追。
如此這般走過兩天三夜,終于在高槻城附近捕捉到關于築前守羽柴秀吉的消息。
我們臨時借住在城中旅店,歌仙以“壓切長谷部和我的裝束容易讓當地人戒備”為由,主動承擔起探聽情報的工作。隔天清晨天還未亮就出了門、正午返回時他渾身沾染暑氣,額頭浮着一層汗水。
取下遮掩紅發的鬥笠挂在牆上,歌仙接過我遞去的手巾擦拭臉頰。
“辛苦了,情況如何?”
付喪神呷了口茶,“與我們知道的曆史發展一緻,高槻城的城主高山右近和茨木城的城主中川濑兵衛已經投靠羽柴一方,正打算向山崎方向進軍。”
高山右近,聽起來很耳熟。
長谷部小聲提示說高山右近是天主教大名,與細川忠興交好,傳言他是引導伽羅奢接觸天主教的中間人。
“按照曆史發展是好事、不過,也不那麼好。”我說,“和細川忠興那邊比起來,羽柴秀吉按部就班的發展反而是落後了。”
“正是如此。”
歌仙搖搖頭,“刀裝傳回的消息暧昧不明,現在還不知道細川大人究竟想做什麼,但既然惟任日向守已經在細川居城,向羽柴軍宣戰也隻是時間問題。”
“曆史上羽柴秀吉與明智光秀會在山崎一帶交戰,史稱天王山之戰。”長谷部在臨時沙盤上勾畫出大概方向,“細川家倒戈羽柴軍是明智光秀重要敗因之一,細川家的态度也會到影響其他大名的判斷。”
“态度?”
某個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從懷裡掏出玉子夫人贈予我的镌刻着細川家紋的飾珠,展示給兩刃。付喪神們恍然大悟,幾乎同時擡頭,雙雙看向我的眼睛。
“由我們來替細川家表明态度,”我将飾珠緊緊握在掌心,“當然要在保證細川安全的前提下去做這件事。”
歌仙歎了口氣,“我明白了,讓我來吧。”
他指了指自己火紅的頭發,“紅發的人在這個時代很罕見,高山右近知道我的存在。細川家臣,再加上細川玉子的貼身飾珠,用來證明身份足夠了。”
原來他對自己發色罕見的事有自覺啊....
噗嗤。
我聽到笑聲,扭頭發現長谷部的臉頰鼓起一塊兒。這是我最近第二次發現他偷笑了,長谷部的笑點蠻低的,平時一本正經果然都是裝的吧!
察覺到我在偷看,他捏拳輕咳作為遮掩。
“歌仙閣下說的沒錯,”長谷部故作平靜,“主,我們也一起去吧。”
“好,”我向歌仙豎起拇指,“不愧是之之字,能有細川家的‘赤鬼’同行真是幫大忙——”
“赤鬼?”歌仙的臉肉眼可見的冷下來。
長谷部手忙腳亂的捂住我的嘴,順帶賠上笑容。
“赤鬼是傳說中閻魔大王的得力部下,主是想要對您的實力表達誇贊之意。”
“是嗎?”
“一定是的。”
長谷部含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