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自清晨持續到傍晚,規劃中欠缺的部分被大家合力補齊,飲食與娛樂一應俱全。擔心松之助局促,藥研貼心地寄送委托符邀請刀匠作陪,繪馬拎着錘子抵達本丸時還愣了愣,捂着兜強調說就算你消耗了委托符,沒有工作要做我也不會退的。
可惡,誰要他退!
好歹現在我也是有點家底的審神者了。
其實我是有些吃驚的,他們提前預料到我這臨時起意一般,竟準備的如此周全。後來在長廊醒酒時山伏才肯透露,雖然名義上是我們本丸設席請客,大家私下裡當做是慶祝本能寺出陣小隊歸來的迎風宴,那時因為我失去記憶耽擱了,現下正好放在一處熱鬧一番。
話說到這裡,山伏國廣擡手撫摸我的頭頂,“沒想到匆匆忙忙,主公又要出發了。”
僧刀語氣凄涼,像是做了一場熱鬧的夢。
“别擔心,總有回來的一天。”
我舉手發誓。
“你們在本能寺的經曆我都聽說了。”
一旁倚着廊柱吹風的繪馬聽到對話全程,在山伏回到酒宴後接過話題,“難怪他們會擔憂,你确實不是讓人省心的主人。”
他有些薄醉,臉頰紅得像高溫灼燒的鐵器,手伸進兜裡摸了摸,丢來一枚亮晶晶。
“給你的。”
繪馬晃晃腦袋,“打磨這種小東西本不是我的職責,不過我是刀匠,即受人之托,總不好白白占了你們便宜。”
他原來是這種性格嗎?對此我持有懷疑态度。
仔細觀察拿到的東西,好像是一枚挂件,材質不明,看起來倒是晶瑩透亮,繪馬将它雕刻成海棠花的形狀,在花梗的部分留出穿繩的孔洞,可以用作裝飾。但是受人之托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自己提出過這樣的需求。
“你誤會了。”刀匠看向我。
“我不是這枚護身符的制作者,剛剛不是說過嗎?我負責的部分是‘打磨’。”他說,“通過磨煉建立思念與憑依之間的通道,鍛刀也是相同的原理,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想知道是誰委托我制作嗎?”
說着刀匠仰起腦袋,我正等着他揭曉答案,半天沒聽到回應,等我湊近才發覺這家夥竟然睡熟了,還毫不客氣地打起鼾來。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答案。
于是我解開一直沒能還給長谷部、充當發繩的下緒,穿過海棠花梗,将護身符貼身戴好。
海棠挂墜觸膚生溫,比起之前我在本丸随手撿到的石頭,确實精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