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遠都能聽見聲音,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狐之助最後一個踏入房間,歪着臉左右打量,“怎麼坐的這樣遠?您與長谷部大人吵架了嗎?這樣可不好哦,審神者大人,團結就是力量嘛。”
與藥研相比狐之助的思維就簡單純潔許多,雖然不是真相,但現下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了!于是我尴尬笑着準備承認是與長谷部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然而還等沒開口,看破我窘迫的陸奧守及時打斷,“主公是被蛇鼠之類的東西吓到了吧。”
他徑直走過來端走擱在小桌上的點心碟子,捏起一枚塞到自己嘴裡,邊咀嚼邊說,“屋裡留有食物過夜難免招來些鬼鬼祟祟的小動物,别擔心,咱這就替您處理掉。”
“狡猾!陸奧守大人,”管狐式神果然被吸引注意,三步變作兩步竄到吉行身旁,“至少也分給狐之助一些!”
一刃一狐嬉鬧着往旁邊去了,山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坐到我身邊。
“主公殿下,終于到了決戰之日。”
“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是做好萬全準備、從未遭遇失敗的織田信長,此時您的心意是否有所改變呢?”
與輕松表情相對,他的語氣一反往常的嚴肅。然而我能理解山伏國廣的擔憂。
後世之人熟知的殒命于本能寺的織田信長并不存在于這個時代。與時間溯行軍勾結成為曆史修正主義者的織田信長是沒有被确定結局的敵人,從本質上來說,現在的我們與即将啟程踏上謀叛的明智光秀立場相同,勝利與失敗皆有可能。
刀劍男士是為守護正确曆史而顯現的付喪神,即使如此,山伏國廣仍然選擇尊重我的決定。如果此時我給出撤退的答案,他會毫不猶豫的背起我離開這個兇險的戰場,慈父期望子女成材又擔心其受到傷害的矛盾心境可見一斑。
“謝謝你,山伏。直到現在我的想法還沒有發生改變。”我說,“萬一我被追打的哭鼻子,那個時候就拜托你幫我遮掩醜态了。”
山伏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隻是伏低身體,做出一定守護我安全的保證。看着搖曳燭火映照下衆刃的身影,我沒來由的想起那位代号“紅時雨”的審神者曾說過的話。
“還差的遠...不想死就回到本丸去...嗎?”這句略顯刻薄的評價就像是她已經看到我的結局一般,明明長着與OL小姐姐一樣的臉,行為舉止卻完全是另一回事,一點都不溫柔。堅持向本能寺行進的話必然會和她碰面,肯定會被怒斥不知好歹。
真頭痛啊,要不是有想要打聽的事情,誰會想在這種情況下和美女産生沖突。其實我還挺期待同事間偶爾約個茶話會吃吃點心聊聊婚刀的溫馨氛圍,可惜那種場景隻會存在于“和平日常”的同人世界裡吧。
“說起來她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難道是專門來拯救我?
被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逗樂,我笑出聲,吉行吃掉最後一塊兒點心,聽見我的自言自語回頭問道,“在說誰?”
“之前與你提過的那位也在天正十年的莫名其妙的審神者。”
本以為吉行不會在意,沒想到他竟闆起臉、不大愉快的樣子。
“阿琉姬,雖然這話不該咱來挑明。”吉行壓低聲音,“還是不要與脫離時政控制的審神者接觸比較好哦。”
近侍的告誡不無道理。
突然冒出的和舊相識面容一緻的人就足夠令人迷惑了(我個人猜想傾向于那位審神者是OL小姐姐平行世界的同位體、想到這裡不免背後虛寒),決戰前夕分出心神考慮她的目的不合時宜,必須按下所有好奇心專注于眼前的任務才行。
“總之天色已晚,大家先去睡覺吧,我也回自己房間了。”說到這句困意正巧翻上來,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狐之助和吉行負責把盤子和地面的點心殘渣收拾幹淨,其他人解散!”
“噫!阿琉姬大人,這不公平。”
狐之助臉上沾着糕點的碎屑,不滿駁道,“明明是陸奧守大人掉落的點心渣比較多嘛。”
當然反駁無效。
藥研和山伏樂呵呵起身先走,狐之助被吉行拎住頸後的皮毛終于認命,一直保持沉默的長谷部也淡淡松了口氣,準備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