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縱然心裡一萬個不情願,我還是帶着隊伍站在日晷前。函館的遭遇留下的陰影尚未消退,把手放在日晷上後背滿是涼意。
“需要我為您拔除災禍嗎?”石切丸關切的問道。
他聲音沉厚。不愧是禦神刀,一句話就讓我安心下來。
也是。
已經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我們現在是有爹的人!
我踮起腳尖拍拍石切丸的肩膀,向大家比劃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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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刀匠繪馬先生在鍛刀房裡蹲了兩個半小時後把還熱乎的憑依刀交到我手中。
沉甸甸的真實感。直到那時我才敢說自己稍微理解了刀匠們的心情。
憑依刃在召喚之前無銘,刀劍的制式也是混合着無數刀劍的平均體。雖然個體特征不明顯,卻可以通過鍛造時間結合外形辨别出刀種。
這振無疑是大太刀。
“會是螢丸嗎?”
腦内自行浮現出螢丸白皙的腿,我擡手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
往常鍛刀我都是直接使用加速符,沒有注意過憑依刃的變化,這次老老實實等待了兩個半小時,憑依刃拿在手裡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該說些什麼咒語召喚付喪神嗎?
隐藏于黑暗中的鑰匙?卍解?
刀匠手裡捧着微微涼下來的茶水靠着牆。看透我的不知所措,繪馬先生說。
“不需要什麼咒語,刀劍會回應你内心的想法。之前不是跟你解釋過的,鍛刀隻是個‘迎神’的儀式罷了。”
既然無需刻意組織語言,那我索性什麼都不說,閉上眼睛腦袋放空,握住大太刀的憑依刃上舉。
耳邊傳來風鈴聲。
“新的同伴….”
吉行推門進來,話卡在喉嚨。
“主?”
聽見自家近侍刀的聲音我連忙把臉從大太刀付喪神的腿上拔下來。
激動的哭腔卻壓抑不住。
“新的同伴是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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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現在。
有了石切丸我心裡也有了底氣。且不說前期推圖大太刀發揮的重要作用,就單單是過這溯洄通道,有個高的撐着也不容易被飓風吹走不是。
長谷部像感受到我的怨念,回頭看我。我這幾天故意躲着他,下意識移開視線。餘光瞥到藥研,看見他嘴角意義不明的笑意,背後的涼意更深了。
“說起來狐之助,上次在函館....”
“是,審神者大人。”狐之助豎起耳朵聽我講話。
我本想随便找個話題打破沉默,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什麼。
“沒什麼,出陣吧。”
依舊是彷如對面來車集體開遠光燈的強光。我忍住糟糕的吐槽,帶頭走進通道的門。
意料外,這次通道倒是平靜。我們一行人走在靜谧的通道中,不像是出陣,倒像是遠足。
“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從石切丸手臂間跳下來,輕巧的繞過我的腳步,走在前面。
“您知道饑荒嗎?”
作為一個出生在和平時代的普通人,饑荒這種字眼隻在教科書中見過。老一代人口耳相傳關于災難的慘狀,于我卻是無法構想的場景。
“隻聽說過,史書上記載的饑荒事件有數個,這次出陣的發生在享保年間的是江戶四□□之一。”
“是的,審神者大人。”狐之助說,“享保16年冬,天氣異常導緻蟲害肆虐,百姓們收不到糧食,慘狀幾乎無法形容。”
我隐約想起教科書中的描述。
“并非隻是天災,也有人禍。”
集中栽種單一作物是因,荒年米價暴漲,上層不作為,幕藩領主與黑心商人勾結,使百姓生活艱難也是因。
諸多前因糾結終成惡果。餓殍伏地,不勝其數。
“不過一切已成事實,主,你....”
我家近侍刀估計是看我臉色不對,出聲打斷我思考,我拍拍臉打起精神。
“我明白。吉行,不必擔心我。我是人類沒錯,但現在也是審神者,改變曆史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我想都不敢想。”
就算是想了,我這種小人物也做不到就是了。
狐之助毛茸茸的臉上下來回彈了兩下,我權當他這個動作是點頭。看來剛剛狐之助的話不是偶然,怕是時之政府(或者是那位非人上司)特意安排的考核。
我松口氣,彎腰撈起狐之助,通道出口就在眼前。
“準備好了嗎?”
衆刃回應着,随我踏入“曆史”。
寒風呼嘯。
與通道中的風和日麗相差甚遠,四周幾乎沒有光。
“入夜了,百姓都不掌燈?”
話出口我就後悔了。
這次出陣時間地點是時之政府預設,左不過是饑馑最嚴重的幾個地區。既然民不聊生,哪有餘韻點燈?
“狐之助,麻煩你定位。”
“好的,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的鈴铛泛起微弱的藍光,虛拟屏幕以鈴铛為投射點在他面前展開。
“1731年冬,備中國。”狐之助說,“具體定位,嗯?”
狐狸式神第一次發出疑惑的聲音。
“無法定位。審神者大人,請....不好!”
狐之助突然躍起,向着剛剛的通道出口奔去。
我完全摸不到頭腦,眼看着他沖過去,随後又垂頭喪氣的踱步回來。
“發生了什麼?”
站在身後的長谷部突然拔出本體,打刀反射月光寒氣逼人。
他壓低聲音,說。
“溯洄通道鎖死....主,我們被‘關’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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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琉姬:可惡可惡可惡!這都什麼事兒啊!
衆刃:???這不是那誰的語音嗎?嬸嬸你醒醒你現在還沒有入手那位啊。
狐之助:審神者大人,恕我直言,怕是您之前立了flag。
阿琉姬:嗯?
(狐之助指着出陣前那段: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狐之助:還記得愛的戰士虛淵玄在《魔法少女小圓》中安排學姐巴麻美說過這句話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阿琉姬:不要說了!丘之助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