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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出名字的審神者和僞裝身份的曆史修正主義者成為朋友什麼的。
終于找到能打發時間的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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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間都做些什麼?
贈送禮物?她喜歡他親手烤制的獸肉,他也喜歡她編做的草鞋。
傾訴煩惱?她抱怨說自己還不适應現在的工作,他安慰說他現在的生活也不那麼容易。
互相鼓勵?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兩個人依偎着,直至太陽升起。終于尋到人的陸奧守吉行停下腳步,右手搭在刀上。
敵審假裝沒有看見。他把睡熟的審神者抱起,送到陸奧守懷抱裡。
“你是什麼東西。”陸奧守怒斥。
‘冶鐵修平’沒有回答,拍拍身上的灰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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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審神者來說一夜的友情,于敵審卻是難得的回憶。他早就明白,人和人之間的情感付出總是不平等的,不能抱有任何期待。這樣就挺好。省的他總想把她生剝活吞。壓抑本性實在太辛苦了。
敵短刀三三兩兩遊走在他身邊,懵懵懂懂擡起骨頭腦殼。
頭頂上和他眼角濕漉漉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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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那日早晨就是永别的冶鐵修平發現,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在函館,可是每次她的眼神都會變得陌生。
“又把我忘掉了嗎?真沒辦法啊。”
‘冶鐵修平’歎了口氣。
“俺的名字叫冶鐵修平,是附近的獵戶。你叫什麼?”
女孩子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盯着他的眼睛搖頭。
“不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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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她身後,故意放出敵短阻攔她的道路。訓練有素的敵短刀在她面前晃,被陸奧守吉行劈掉了尾巴尖,委屈巴巴的縮回他身邊。冶鐵修平從懷裡掏了掏,摸出一把藥研藤四郎丢過去。遠遠的瞧見她欣喜的神情,但很快就被陸奧守吉行的櫻吹雪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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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次循環反複。
與她重複相識又被她重複遺忘後敵審終于理解了,被困在這裡的不隻有曆史修正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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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可不行。”敵審有些苦惱。
她是審神者,必須向前走。所以“冶鐵修平”要死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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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審沒什麼藝術感。“冶鐵修平”死相難看,腸子破腹而出,屍體還倒挂在房檐上把她吓得不輕。果然那之後她沒再來。
——敵審本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那一天,陸奧守吉行背着個女孩子出現在他面前。
“請問,可以借住一晚嗎?”
審神者昏迷着,脖頸上是自己的敵短刀留下的傷口。‘冶鐵修平’點點頭,把他們讓進森林小屋。
“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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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次出現徹底打亂他的生活。自導自演的舞台劇也變得漏洞百出,不再受他掌控。劇情被無形的手推着一路走向終幕。
“真是的,在老宅呆着明明不會有任何事的。”敵審苦笑道,“我怎麼會讓朋友陷入火場?”
太晚了。
她發現了。
‘冶鐵修平’的皮囊被撕扯幹淨。
她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還要旁觀到什麼時候,曆史修正主義者。我們被你演技耍弄的模樣就這麼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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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知道了她的名字。
“阿琉姬,阿琉姬。”
敵審被黑色的火焰吞沒,挫骨揚灰前他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欸。”
“坂本阿琉姬也隻是個假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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