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推,我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你還好嗎?”
把臉從絨毛手巾裡拔出來,淚水糊滿眼睛,隻能看見一隻手在眼前晃來晃去。
“咱聽見你在哭,您還好嗎?”
那隻手順勢放在我額頭上,冰涼的觸感使我清醒,陸奧守的臉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诶?
原來OL姐姐那邊才是夢境嗎?我就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使用手巾,還是那種絨毛制——這不是手巾啊!
我松開手,陸奧守衣服後面拖着的那條毛茸茸“大尾巴”啪的一聲垂下去。
聽聲音吸水性還挺好。
“對不起!”
我手忙腳亂的去扯“尾巴”想幫他洗幹淨,陸奧守無奈的表情和夢裡的OL姐姐完美重合。
“不用了,主,”陸奧守說,“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既然醒了就開始今天的工作吧。”
來了來了,審神者必修日課。
所謂日課,即是日常任務:鍛刀,制作刀裝,演練場,出陣等等。完成任務就能得到獎勵,是審神者們獲取資源的重要來源。嗯,至少對我來說是重要來源。
狐之助昨晚不知去了哪裡過夜,在鍛刀房打地鋪的隻有我和吉行。腰酸背痛的時候就特别羨慕狐之助,犬科動物自帶皮毛,随便在哪一躺都是席夢思。
神清氣爽的狐狸邁着小碎步走到我面前微微低頭。
“審神者大人,早上好。從今天起您就正式成為這裡的主人了。”狐之助說,“今日就由我狐之助引導您熟悉本丸,首先我們——”
“鍛刀對吧。走了走了,别浪費時間。”
打斷狐之助的話,拎着他前爪抱進懷裡大跨步向着鍛刀房(兼寝室)走。
狐之助掙紮着從我手臂間露出頭,“不愧是審神者大人,您真可靠!連流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都說了這是審神者基本技能,還有狐之助你的奉承話和昨天的重複了。
本丸裡隻有這個茅草屋做鍛刀房,根本不符合消防安全意識。我雖不清楚日本刀是如何鍛造,但遊戲的鍛刀畫面中确實有生火....當然還有一個不足一手長的刀匠。
說到刀匠。
“我昨天沒看見刀匠。”
陸奧守搖搖頭表示他也沒看見。
“審神者大人,請使用這個。”
狐之助從我懷裡跳到地面上,扭着腦袋把背上的小包裹咬到胸前,兩隻前爪靈活的解開活結,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時之政府托我給您帶來了委托符和加速符。”
我撿起委托符。
那片木制符幾乎完全還原遊戲,隻是遊戲中并沒有使用這東西的過場動畫,無法進行參考。
“刀匠是聘用制,隻要您向委托符中注入靈力,就會有刀匠接受委托來為您鍛刀。”
“竟然是聘用制?刀匠不是式神嗎?”
狐之助解釋說。
“刀匠是曆史中名刀匠留下的思念體,與狐之助不一樣。”
思念體,從字面上雖難懂,換句話說就是想把某事繼續傳承下去的願望——不就是怨靈嗎。
“不不,審神者大人,刀匠是不會傷害您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畢竟刀匠....”身長不足二十公分嘛(并沒有歧視的意思)。
我翻來覆去觀察這枚委托符,并不存在機關,看來唯一的觸發方式就如狐之助所說,是向其中注入靈力。
召喚陸奧守時我隻是碰到他的本體就能感覺到暖流浮于掌心,握着這枚木制符時卻沒有特别的感覺。
難道需要什麼特殊的召喚咒語?封印于黑暗的魔法鑰匙之類的?
太羞恥了。作為靠譜的成年人,我說不出來。
“狐之助,其他本丸的審神者是如何使用這個的?”
被我問到的狐之助竟然愣住了。
“抱歉,審神者大人。”他低下頭,“除了必要的流程引導,其他的狐之助不清楚。”
“狐之助是被制作出來的固定程序,實在抱歉。”
該道歉的是我。
“狐之助你也說過,在這裡有‘心’即可稱為人,”蹲下來在狐之助頭頂摸了摸,“在我看來,有喜歡的東西,會産生情感變化的你也是不折不扣的‘人’。”
雖然隻是個破敗的唯有一間茅草屋的本丸,卻已經有三個人安身于此。為了重要的家人不努力怎麼能行。
比起靈力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還是‘心’更好捕捉。于是我想象着刀匠的形象閉上眼,果然握在手中的木頭也共鳴般開始發熱。
“感謝您的指名!刀匠繪馬前來為您服務!”
真的成功了!
我迫不及待睜開眼想見見這位名字很喜慶的刀匠,可任我低頭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豆丁人。
“您在做什麼?審神者大人。”
聲音從上方傳過來,我下意識擡頭。陸奧守擺擺手退後一步,表示說話的不是自己。
這個我當然知道,是不是土佐腔我聽得出來。
說話的是站在陸奧守右手邊這位面目清秀的....呃....壯漢?
“xx(自主規制)”我退後三步靠在茅草屋不結實的牆上,“官方欺詐。”
自稱繪馬的刀匠此時已經拎起靠在角落的鐵錘左右比劃,微微泛紅的眸子掃過來,嘴角彎起。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審神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