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城外沅水的沅……”一道男聲在文玉身後接話,那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文玉應聲回頭。
“文玉娘子,又見面了。”
“宋凜生!”文玉大喜又大驚,刷地起身,接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是去上任了嗎?”
“你可安置妥帖了?”
宋凜生身後跟着的洗硯探出頭來,朗聲說道:“文玉娘子,你倒是一個一個地問呀!你叫我家公子先答哪個才好呀!”
“洗硯?”
文玉喚了一聲,真沒想到,她們不過方才分别個把時辰,竟又在這兒遇見了,這莫不就是緣分?
文玉順着洗硯,才看到宋凜生身後跟着的除了洗硯,還有一衆官差,他們所穿的衣袍和方才賈仁所帶的人一般無二。
“這是?”
洗硯順着文玉的目光來回看了一圈,“我家公子現如今已通了公文、官印,是江陽府衙的知府。”
宋凜生上前一步,到文玉和阿沅的面前,向文玉解釋道:“府中經曆差人來報,東街市名揚鋪子後門有人起了沖突,更是涉及婦幼,我趕緊帶人來看看。”
“文玉娘子,你知道發生何事了嗎?怎麼不見人?”宋凜生環顧一周,也沒見這巷子裡還有别人。
文玉摸摸鼻頭,輕咳一聲。
“宋凜生,有沒有可能,那婦幼指的就是我和阿沅?”文玉攤手,揉了一把阿沅的後腦勺,真軟啊。
“阿姊!再揉就秃了……”阿沅小聲抗議,順帶扯了扯文玉的衣角。
文玉面上一紅,心裡不願失了氣勢,便提起自己的衣擺,這衣擺先前為了給宋凜生包紮叫她撕下了一塊,這會兒正空落落地在文玉手上。
文玉學着阿沅的語氣,耍賴道:“阿沅,阿姊的衣角也要秃了哦……”
宋凜生聞言,語速都快了幾分。
“你沒事吧!文玉娘子!”
文玉正和阿沅玩笑鬧作一團,聽聞宋凜生這麼一問,雙眼一眨,有些愣愣的。
“我?我沒事啊……”文玉擡手轉了一圈,向宋凜生展示自己的好胳膊好腿兒。
宋凜生将信将疑,似乎想伸手扶住文玉,他微蜷着手指,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此時一旁的阿沅開口,替文玉說道:“阿姊受傷了……阿姊為了救我從那兒摔下來……受傷了……”。
阿沅伸出手指着旁邊的屋檐,向宋凜生示意,青牆下歪斜着的正是那把竹梯。
宋凜生順着阿沅手指的方向回身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這牆這樣高,文玉娘子又從上邊兒摔下來了?
宋凜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便握住文玉的肩膀,眼光有些躲閃,卻還是來回仔細查看着文玉,見她身後的衣衫有些磨損,便問:“可是後背傷着了?”
文玉痛的吸氣,她這會兒才注意到,被宋凜生捏住的半邊肩膀疼的發麻,後背更是隐隐作痛。她雖然是木頭變的,卻也是通五感的,方才心神全系在陳勉被抓的事上,這會兒回過神了,才覺得疼痛難忍。
“阿姊後背肯定擦傷了,她方才為了救我墊在我下邊兒了……”阿沅說完,便低頭拉着自己的衣角,小小的發髻也耷拉着,很是自責。
“你怎麼總愛在高處,這樣很危險,我不會總是……”宋凜生話說一半便停住了,也沒有接着往下說。
文玉見他沒有繼續說話,于是便接着說道:“别吓着阿沅了,這都是小傷,不礙事的。”
等她稍後用法術治療一下,不消片刻便能痊愈,怕是疤痕都不會留下。文玉胸有成竹,全然不擔心自己,隻一心安撫着阿沅,一邊繼續說。
“方才有位大人帶人來,将先前的人一道全帶走了。”
宋凜生聞言颔首,補充了幾句。
“那位大人約莫是江陽府衙的經曆,穆同大人,既然他已将事情處理妥帖,想來是不急的。”
“我遣人送阿沅回去,再尋個大夫為文玉娘子治傷吧?”
文玉等宋凜生說完,便想起方才阿沅說自己住在城外的廟裡,便接着追問阿沅其中細節。
送人家回去,總得知道人家住哪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