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喻泠音關上大燈,打開小夜燈。
在藍色的光暈裡,女孩趴在床上打開手機,剛才她給程驿的微信改了備注,叫——大狗狗。
她看見這三個字就高興得不行,雙腳在空中搖晃。
手裡拿起床頭的小豬玩偶,握着住它軟綿綿的前腳。
猛然間想起點什麼,又沮喪起來。
唉,來電了......就意味着要去實驗基地了,還挺舍不得的。
和程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尤為珍貴。
電話鈴聲想起,喻泠音接通。
伊黛爾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難道有着急的事?
“喂,伊黛爾。是實驗基地出什麼狀況了嗎?”
“嗨,音。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哦。”伊黛爾故作神秘地說。
“好消息?”
“對,你猜猜什麼好消息。”
“是關于實驗嗎?”
面對喻泠音詢問的問題,伊黛爾自愧不如。音的腦子裡全是實驗,自己肯定是達不到了。
“當然不是,你知道嗎......我們要——放假啦!”伊黛爾的開心勁兒,喻泠音隔着手機都能感知到。
“啊?!真的假的!”女孩喜出望外,放假是全天下最好的消息。
她從床上下來,一字一句聽伊黛爾講話。
“真的,我們晚上開會了。老師說提前放假,反正以後可能經常斷電,做不成實驗,不如放假休息。”
“太好了!”
剛才還在納悶,舍不得程驿,現在好了直接不用去了,開心!
她很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程驿,就是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悄悄打開門,朝樓下看去。
一樓有一抹燈光,程驿在下面喝水。
她輕輕下樓,盡量不發出聲音。走到程驿身後,“嘿。”
程驿向後看,邊側頭邊說:“吓我一跳。”
表情倒不像是害怕的樣子,反而非常淡然。
女孩挽住他的手臂,親昵地靠在他身上:“程驿,你怎麼還沒睡覺?”
“我喝完水,就上去睡覺,你先睡吧。”
說完,他仰頭喝完了手裡這杯溫水。
女孩靜靜地等他喝完,她想起祁轍說過,程驿大學時期經常睡不着覺。
“程驿,你經常睡不着覺嗎?”喻泠音不免有些擔心。
程驿摟住她的腰,輕松地回答道:“沒有,就是偶爾。”
以前和現在......失眠的原因,不一樣了。
以前是有苦說不出,現在也是——有苦說不出......
“那我陪陪你,正好我也不困。”
“好。”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程驿坐在沙發角上,懶懶地斜靠着沙發抱枕。
喻泠音躺在他懷裡,枕着程驿的胳膊。
在想:兩個星期的假期,怎麼度過比較有意義。
旅遊嗎,還是宅在家?
“程驿,你想去旅遊嗎?”喻泠音擡眸,問程驿。
“旅遊?什麼時候。”
他想起:
大學時期,程驿攢了一筆錢,獨自一人出去旅遊。他看過巍峨壯麗的阿爾卑斯山,翻過熱帶雨林的叢林,跳入加勒比海潛水去探索海洋的奧秘。
他沒有同伴,不用顧忌别人。
那時候的他,明白了他的父親為什麼離開家,一個人在草原上馳騁。
“程驿,我放假了,兩個星期。”女孩豎起兩根手指頭。
“所以,你要邀請我去旅遊?”
“對,你去不去?”
“去哪兒?”程驿想,無論她想去哪裡,他都願意奉陪。
喻泠音拉過程驿的手,握在手裡把玩:“我還沒想好......”
她拿自己的小手跟程驿的手貼在一起,比大小。程驿的手指修長,比她的手至少長了一個骨節。
程驿任由她的動作。
“讓我看看,你有幾個簸萁幾個鬥。”
女孩一個一個地仔細看,嘴裡數着:“一個鬥,兩個鬥......八個鬥。”
“程驿,你有八個鬥。”
“八個鬥代表什麼?”程驿好奇地問她。
“代表——你要發了。”
喻泠音說着,忽然靈光乍現。她想,她或許可以去找她的姑姑。
“我想到了!我們可以回國,去一個離E國比較近的城市。”她笑意璨然。
“好。”
喻泠音想的是,說走就走,今天晚上訂票明天出發先做飛機後坐船。
這樣算下來,明天晚上就能到。
她拿出手機,查找時間最近的一個航班。
早晨八點有一班,就是時間上面有點趕,需要早晨五點起床。
心裡嗫嚅,這裡距離機場也太遠了。
現在是,她看向手機上的時間,淩晨一點。
她和程驿商量:“你看,最近的一班是早晨八點,”遲疑片刻,又說:“你——能早晨五點起床嗎?”
“可以。”
喻泠音很想說,她極有可能起不來......
從小就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睡不醒的話,她可能會爆炸。
為了旅遊,她拼了!
定了三個鬧鐘,恐怕自己起不來。
看程驿沒有困的意思,自己的眼睛睜不動了。
沒幾個小時了,索性拿來毛毯,躺在程驿懷裡睡覺。
一開始,程驿睡不着,他親親懷裡女孩的臉,親親她的耳朵,揉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