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有可原,說這個對于江吟還是帶了些掙紮。
不過現在還是來糾結一下,他眼睛腫了這件事吧……話說他眼睛什麼時候腫的,是起床那會兒?畢竟早上剛起來時總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那這樣,昨晚偷掉眼淚的事也被猜到了吧。
江吟無聲歎氣,突然發現自己也沒那麼能逞強。
“實在難受就說,不需要一個人承受,關乎你我的事,我也有責任。”
不知道怎麼說,最終回答一個“嗯。”
反正這都已經算是翻過了頁,再說也沒有用。
江吟表現得很平靜,林承安看着他,突然想起江吟剛來那段時間。
那是大家對他的看法也很多,他自己不知道,也不一定會在意,所以現在這樣又是因為什麼?總覺得這樣不太像他了。
存在于林承安心裡、來源于江吟身上的疑問似乎越來越多。
于是空氣再度沉默。
林凝的電話劃破沉寂。
“喂,你一天老給我打電話幹嘛?”
“嗯?哎呀不小心點到了,你這會兒沒上課?”
“沒,那我挂了。”
林凝打斷他:“诶等等等等,反正都撥過來了,正好有事跟你說。”
“行,又準備叫我回去做什麼苦力?”
“林凝姐,這邊有份報表能把我弄一下嗎?我手上太多了,忙不過來。”
“不愧是你,自我定位很清晰嘛……啊好,知道了,你先放着吧,我等會兒過來弄。”
“所以?”
她那邊有一點吵,林凝不開口,林承安就隻聽到一片嘈雜聲。
“婚禮的事不是被咱媽提上日程了嗎?要忙這麼多事呢,其實也不幹什麼,就讓你回來幫忙裝下喜糖,我倆都忙,這些事隻能找你跟爸媽。”
林承安沉默了一下,帶點兒開玩笑的語氣說:“還真是苦力啊?”
“哎呀放心,我絕對不搞壓榨,勞苦費還是有的。”
真把他當小孩兒使了。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呗,行了挂了,我這邊工作也多。”說挂就挂,毫不遲疑。轉眼投入到自己的,林承安完全沒注意到江吟手上沒了動作,總感覺他又有一點想哭。
林承安坐在那裡對着面前的東西發愁,嗯……算了,給就給吧,反正遲早都要。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久之後有不太好的事……但願不會成真。
“江吟。”
“?”愣神間突然被叫一聲,江吟被吓了一下,立刻就調整,但願沒被看出來。林承安本來也沒往這邊看,但稍後就起身再遞過去一個東西。
“沒來及裱框,将就一下。” 說完立馬撤,總覺得怪尴尬的。
畫這一幅是帶了一點點的私心。
當時也就全憑想象,因為确實沒見過江吟趴在桌上睡覺是什麼樣子。就算隻有一個背影,但誰都知道是誰,窗外天空的淺粉添了一點不可公之于衆的心思。
重點大概也就在這裡了。
右下角是“Silver willow” 的署名。
總算是送出去了,林承安松口氣。他看江吟在發愣,可能在想理由。
對于如何解釋,江吟能想到一點,不過他自己不敢接受這個答案。這個問題對于他很難,卻又覺得可以找到一條迷惘的出路,隻是這路上遍布荊棘,他不敢踏入。
對着那畫盯了半天,起身去把先前的也翻出來。
單一張紙并不容易保存,剛好大小也合适,幹脆兩張重疊放在一起,等以後再重新裱起來。
這動作很小心,像丢失已久的寶藏重新回到手中。
并不知道這對于江吟有何意義,卻能感受到,他其實很高興。
原本普通的日期,在今天似乎被賦予了意義。
倒也希望,時間就此暫停。
江箐然就沒那麼好的狀态了,一直挂念江吟的事。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的途徑,最後還是被這些人弄得很揪心。隻能說,除了利益,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那天離開程芸住宅時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接聽,深吸一口氣,一邊啟動車子一遍開口:“哥。”
“……解決好了嗎?結果怎麼樣?”
“這種情況能怎麼解決?等議論度自己降下去本來就是時間問題,你們不是經曆過一次?自己不清楚嗎?”
“你覺得是我做的是嗎?”
“我沒這麼說,至少你是我哥,我還是願意相信你不是這種人。”
江邵然沉默了,又說了兩句就挂斷。
他妹妹無言駕駛着車輛,看起來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