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從床上起來,站在窗邊,輕手輕腳,生怕把人吵醒。此時耳邊隻有平緩的呼吸聲和偶爾掠過的風。
呆看了一小會兒,自覺無趣,又重新躺回床上。
開始新一輪、已經經曆過無數次的夢境。
等其他人因為要趕着上早八而被迫睜眼,江吟就已經是第二次醒來,不過這回是白天而已。有條不紊的收拾了一陣,江吟先他們一步出門了,對比之下,黎洋那幾個還頂着不太清醒的腦袋找東找西。
林承安不想卡着點進教室,沒等人收拾完就自己先走了,出門時順手拿起一瓶酸奶。
班上這兩天一直在讨論文藝彙演的事。
“就一個月的時間啦,大家還是踴躍一點啊,再怎麼咱班也得有人上吧。”
“我親愛的班長,你已經念了兩天了,倒也不必這麼激動。而且咱們班什麼樣?你确定有節目拿得出手?”
女生攤手,語氣無奈:“重在參與嘛,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學分着想。”
“……報名參加能加幾分?”一聽到這兩個字,有的人就來勁了。
“看你能得幾等獎咯,你不會想着隻要參加就能拿吧?哎,不過你剛剛提醒我了,咱班長的好看又有才藝的人能找出多少?”
十幾雙眼睛紛紛轉向林承安。
恰好這時黎洋也走進了教室,不知道是誰在角落喊了一句“幹脆讓咱們林同學跟黎洋上”。黎洋發懵,還不知道怎麼個事兒呢。
說是這麼說,他們主要還是盯的黎洋,林承安一向不樂意參與這些,你說要是學校或者年級安排他上去做個什麼演講可能還沒問題,這種事還是算了。
像這種表演的事交給除他以外的人,這是他們班不成文的規矩。
而且不管怎麼想,唱也好跳也罷,哪一項都跟林承安不相匹配,他聲音好聽,唱歌應該可以,那跳舞就是想都不用想了。
黎洋搞清楚原因,欣然接受。
這種能夠耍帥的時刻,他怎麼能錯過呢?
對于林承安來說,這些事也就是一個小插曲,過了就過了。
江吟那邊也正常得很。
桌上一本未翻開的書擺在那兒,他什麼也沒幹,就幹坐着,等待上課鈴聲的響起。
在一大片昏昏欲睡或者偷摸做其他的事的人當中,江吟是那寥寥幾個一字一句認真聽講的人。手機被塞在外套的荷包裡,直到一節課結束也沒有被拿出來過,這要是放在高中,這絕對是其中一部分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如果他能是一個活潑的性格,那就更好。
也因為這樣,每一次班級報道,特别是口頭點名的時候,永遠都不會有他的名字。不是名單上沒有,隻是每次看到“江吟”這兩個字,他們一般都會選擇跳過。
上課時第一個進教室,下課留在教室最後一個走,一直以來的習慣就是這樣。
江吟是一定要等到隻剩他一個人了,才會慢條斯理收拾着準備離開。
[給你帶了飯,别去食堂了,直接回宿舍]
這樣對于江吟而言莫名其妙的好意,他并不能習慣,也不怎麼能嘗試着接受。
偏偏林承安又要這樣做。
這就導緻黎洋總覺得林承安這段時間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反正在江吟來到這裡之前,他們是絕不會有這種待遇的。
中午還幫人帶飯,以前林承安都還要讓黎洋他們幫忙排隊的。
不過要問起原因,恐怕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能說随心而動。
江吟不懂拒絕,打一個“好”字就發送過去,實際他确實有點怕的,擔心各種事。林承安的好意總讓他下意識覺得是帶有什麼目的。
一個坐在那裡拿着筆記本電腦搗鼓什麼,一個就安安靜靜吃飯。
等其他人到宿舍時就是看到這一副景象。
就是有一種很詭異的和諧。
“林哥?”管他現在怎麼樣,黎洋還有事要說。
林承安聽到這個稱謂,頭都沒擡一下。都叫上哥了準沒什麼好事,關了電腦換成手機在看,就是不理黎洋。
這人直接拉個椅子過來坐他旁邊,林承安又偏了一下身。
“别這樣嘛,商量個事?”
他林哥選擇間接性耳聾,完全不搭理。
“我的哥,你好歹吱個聲吧?”
“噗……诶我說,你找他不如找我呢,說不定你喊聲爸爸我就答應了,怎麼樣?這個交易劃算吧?”
“去你的,你唱歌什麼樣心裡沒點數啊?你那一嗓子就能給台下人全吓跑。”
黎洋嫌棄地推了人一把,準備繼續纏着林承安。據他自己的描述,這叫做挑戰不可能,通俗一點,那就叫做犟。他就是不信這個邪,就非得讓林承安上台一次。
最終在這個人的死纏爛打之下,林承安還是沒答應。
還想開口說什麼來着,林承安出生打斷:“行了,你把人吓到了,把嘴閉上。”
“……”
轉頭就在群裡發:[看看看,他又這樣了]
沒一個人理他,都去做自己的事了。作為宿舍裡年齡最小的那一個,總是他是欺負多一些。
全程林承安都沒怎麼擡頭看他們,所以江吟的一系列反應他都沒有捕捉到。
林承安的好心确實是無緣由的,找不到可以用作解釋的詞句,所以每當他提起關于江吟,江吟就一定要停下手中的事思考一陣。最初的反應也一定是要停頓一下,然後再假裝無事。
——
就算是已經進入到春天,冬季的殘留也還沒有徹底退去,偶爾吹過來一陣風,還是會覺得很冷,一部分人現在都還把羽絨服穿在身上。
像林承安都是比較抗凍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