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說貓有九條命,怎麼,你蜘蛛精也有九條命?”何所樂話音未落,火球已向李如苦襲去。
半人的怪物腹部蛛絲噴湧,在身前織就泛着綠光的毒網。火焰撞上蛛網,毒息将烈焰腐蝕成青煙。玄鐵鐮刀破空而至,刀鋒擦過何所樂耳際,削斷一縷紅發。
鐮刀在地面上劃出火星,李如苦八隻蛛□□替移動快如鬼魅,轉瞬便消失在視野之中。何所樂翻身躍上飛檐,雙手結印喚出火蝠。赤紅的焰色蝙蝠裹着熱浪撲下,在觸及李如苦皮膚的瞬間發出巨響,硝煙散去,卻不見他身上多出任何傷痕。
将噴出的蛛絲與屋檐相連,蛛足伸長刺入房梁,李如苦倒懸着逼近,鐮刀劃出新月型的弧光。何所樂長刀橫架,金鐵交鳴聲中虎口迸出鮮血:“你這家夥,難不成吃了魔族的命珠?怎麼本相一股魔煞的味道。”
“火靈根的魔族,可惡。”李如苦的瞳孔裡完全沒了光澤,能從話語裡聽出他對火靈根莫名其妙的偏見,“吾已被神力護佑,法術無法傷我分毫。”
“這不巧了?”
宮牆上傳來一道女聲,何所樂擡頭望去,瞧見換上勁裝的言遲,她已經拆了金頂朱漆的半座宮樓,舉起便向李如苦丢了過去。
提前吓跑宮女太監們的确花了些工夫,好在他們都還算聰明,沒沖着戰場中心逃跑。
李如苦揮舞鐮刀将宮樓化為齑粉,卻見一道快如流星的身影破開煙塵,一拳直沖他的面門。李如苦想躲,可竟忽然覺得渾身麻木,動作也遲緩幾分,結結實實挨了言遲一拳,倒飛出去,砸在聽風軍中央,在地上留下極深的溝壑。
“上。”半人半蛛的怪物從喉嚨裡擠出一聲低吼,聽風軍應聲向反抗軍沖去。若定睛一看便能發現,這聽風軍的士兵們與尋常妖族大不一樣,外形帶着一半獸的影子。
混戰已在皇宮蔓延,墨清淵聽見動靜眉頭微皺,他半依着木窗,端起一盞酒,盯着映出自己面容的酒水沉默半晌,仰頭喝了個幹淨。
“呵,朕都是為了妖族,卻總有忘恩負義者,要掀了這妖族的桌子。”他眼底滿是愠色,忽得擡頭望向時钰,發出幾聲瘆人的輕笑,“....阿乾。”
時钰隻是微笑,雙手手捧起他伸來的手,一副純良的模樣。她腰間的匕首卻自覺出鞘,直刺墨清淵的脖頸。
“上一任魔尊被你殺死一百多年了,真不知道該說你癡情還是薄情。”蘇桐舟抽出頭上的金簪,一頭長發如瀑般傾洩而下。金簪在手中迅速變大,變化成偃月刀的模樣,擋住墨清淵的退路。
昨日夜裡,沈怆詩将這金簪交還給她,而她則憑借自己執掌多年留下的氣息,偷回了白虎衛的令牌。
“從方才蠱毒失去控制起,朕便料到會有此劫。”墨清淵四周湧出深紫色的閃爍暗流,擋住時钰的襲擊,最終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長劍,妖皇緩緩起身,唇邊勾起笑容,“可惜,無論你們輸赢如何,封都會接管妖界。”
“妖族身上本就存有異獸血脈,由上古神明護佑,可保萬世無恙!”
“護佑?我看是忽悠。”既然已撕去僞裝,蘇桐舟索性就更大膽些。刀鋒橫掃帶起火龍卷,将墨清淵逼至死角。
妖皇瞳孔豎成細線,劍尖挑起地磚。冰龍自破碎的磚瓦中沖天而起,與火狐撕咬成一團紅白霧氣。水蒸氣尚未散盡,時钰踩着冰龍殘軀躍至半空,雙手結印喚出漫天金刃暴雨。
“奇怪,墨清淵應該是雷靈根,為何操控冰系法術也如此熟練。”時钰皺起眉,與蘇桐舟交換眼神,示意她小心行事。
墨清淵冷笑揮劍,身後九尾在宮内掀起巨浪,轉眼便吞沒半間宮殿。一片墨色間閃出電光與寒芒,原本妖皇的人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隻九尾紫瞳的巨大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