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想要離開,剛起身便又聽見軍師的聲音。
“沈姑娘,日升那孩子有些莽撞,勞煩姑娘幫忙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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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
毓貴人的床榻上擺着一隻打開的布袋,時钰從抽屜裡翻出十幾支金銀首飾,不算太整齊地塞進袋中,合上袋子拎起掂量,側過臉詢問身旁的大宮女:“追雲,你說這些首飾能賣多少錢?”
“這些都是小主家裡人留下的東西,小主當真要賣了它們給人治病?”追雲瞧着時钰一件件将首飾玉器放進布袋,怎麼攔也攔不住,臉上愁雲滿面,“不如把皇上賞賜的那幾件.....”
“噓,這話可不能說,上頭賞賜的東西等我們去世了是要回收的,賣出去可是重罪。”時钰仔細打量布袋,皺起眉頭還覺得不夠,從書櫃裡拿出那支玉笛,放進袋子裡遞給追雲。
“小主.....這笛子是您父親最得意的作品,自從大人去世您就一直很寶貝它,現在真的要典當了嗎?”追雲愁眉苦臉,手上雖接過布袋,卻不敢收回手。
“再寶貝的東西也趕不上人命。”時钰咬咬牙,閉上眼睛按下追雲的手,眼睛不敢看裝了玉笛的袋子。
追雲看着她的模樣,終于不再猶豫,帶着布袋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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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閣廳裡,遊望崖站在台上說書,模樣專業極了。就算沈怆詩原本無意聽他所講的故事,也忍不住多逗留了片刻,不自覺被他慷慨激昂的叙述所吸引。
楚月恒忙于處理反抗軍的事務,站在櫃台後的人又換成了惜字如金的楚日升。他專心低頭數着櫃台裡面的物件,偶爾被說書人的聲音吸引,擡頭瞥上兩眼。
故事講到臨淵六瑰的相識相處,大約是幾段智鬥天族的經曆,遊望崖說得繪聲繪色,手中折扇嘩啦啦得響,台下衆人聽得起勁,有的忍不住站起身來,又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
角落裡,一間包廂的門大敞着。臉上挨打痕迹完全消去的錢來拉着狐朋狗友在此飲酒作樂。許是不勝酒力,他說的話已難以在遠程聽清,隻大緻分辨出在讨論說書裡墨清淵的過去。太監總管也在其中,低聲應和着錢來的話,對墨清淵與在場各位貴族用上了諸如“英明神武、玉樹臨風,風流倜傥”此類的華麗辭藻。
“錢大人,您可喝多了,咱趕緊回去吧。再晚些淩芊姑娘會來這兒,若是讓她逮着把柄,恐怕又要趁機會和您搶青龍衛統領的位置了。”太監總管的聲音一如既往很有穿透力,沈怆詩不刻意用靈力加強感官也能聽得清晰。
将最後一樣法器擺放整齊,楚日升合上櫃門,瞧着錢來的方向冷哼一聲,喚來其他夥計看着櫃台,翻過櫃子便沿着牆角向門外走去。
唉,軍師猜的好準,還真就這樣出門了?沈怆詩心下略微恍神,隐蔽身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