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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怆詩回想起權正描述中時钰的模樣，不由自主從唇齒間念出一段話來——

“可自己的命，終究也隻能攥在自己手中。”

身着華服的貴妃輕輕低下頭，阖上眼睛，嘴角泛起苦笑：“可憐蘇家征戰沙場近千年，竟落得這般下場。”

“蘇将軍不是位居白虎衛統領，如今駐守臨夢淵邊疆嗎？”沈怆詩瞧她的模樣，十分不解。

剛才還被妖皇賞賜了白玉實來着。

墨色鳳眼向沈怆詩看去，蘇桐舟清澈的眸子裡映出她的身影，貴妃拔下頭頂一支金钗，放在她的手心：“你方才也聽那天族說過，我有修為。”

她朱唇嘴角勾起，握着沈怆詩的手，讓她将金簪攥緊：“根本沒有什麼蘇家兩姐妹，我就是那位蘇将軍。”

沈怆詩看看掌中的簪子，又看看蘇桐舟的裝束，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和墨清淵算得上青梅竹馬，我從小便志向成為将軍建功立業。他則無意繼承皇位，一心隻想當個富貴閑人，整日裡同魔族的友人玩樂。修煉的妖族能活很久，他父親的修為足夠他閑散上好幾百年。”

“可惜，天族太強了。我永遠也忘不了剛成為将軍那天，先皇親自帶兵出征，卻被天族輕易斬于馬下。我想替他報仇，卻根本無能為力，那天族隻是笑着停下攻勢，用貓戲耍獵物般的眼神望着我，望着妖族，轉身離開了。”

“此後便是你們魔族熟知的故事，他為了讓天族放過妖族，不惜背叛友人。友人被他殺死之後，墨清淵性格大變，對身周人的猜疑心日益增長，幾乎身邊所有修士都被他下了蠱毒。我有一位故友，名為柳池月，她的族群曾被魔族救過，與我并肩作戰過一段時日。她看不慣墨清淵背叛兄弟義氣的作為，毅然決然帶着晝夜晷離開，隻是她身中蠱毒，如今恐怕已經不在了。”蘇桐舟搖頭，眼眸在提及柳池月時黯淡了下去。

柳姨.....沈怆詩還記得這位打過幾個照面的長輩，與她相處的時日并不算長，但一想到她為抵禦帶兵趕來的妖族豁出性命，便有些黯然神傷。

隻可惜她如今的身份是魔族，不該有曾在欣榮城待過的經曆。沒辦法與蘇桐舟再多聊聊關于柳池月的過去。

“我曾經看着先皇死去，墨清淵便懷疑我有意見死不救，封了我的修為将我囚禁于宮中。”

沈怆詩有所觸動，将手搭在對方的手上默然無言。

“近日城中瘟疫四散，白虎衛是修士不會染病，但城中還有許多沒有修煉的凡人。我沒辦法出宮，合适的人裡隻信得過沈姑娘了，還請沈姑娘幫我幫幫城中百姓，這支簪子是我随身的法器，價值連城，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也萬死不辭。”蘇桐舟抱拳行禮，神情異常鄭重。

“我會幫你的。”沈怆詩向她點頭，以同樣的姿勢抱拳回禮。她一向不喜歡那些繁文缛節，但此時的禮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