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眼前已是不同的光景。識海裡各種顔色交錯混亂,像是被卷進過漩渦。床榻前站着一身黑衣的女子,花費好大功夫才回想起她名為邢月。
“你可算醒了!”最先撲到床前的人一身書生打扮,身上沒有半點修士的氣息,眼淚撲簌撲簌直往下掉,“在下.....”
遊望崖話音未落,便被何所樂一把拽開,隻能呲牙咧嘴地站到旁邊去。但還沒等何所樂先開口說話,邢月就先一步走到床榻前拱手行了個大禮:“魔尊大人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是做什麼?頭依舊隐隐作痛,沈怆詩意識朦胧,隻覺得腦海裡像是丢掉了什麼東西,連忙拉起邢月,忍不住笑她:“你這樣好呆哦。”
邢月疑惑地站起來:“我不呆,我領兵數十萬,刺探情報幾十年未嘗一敗。”
“曲嶺怎麼評價你的。”沈怆詩不動聲色地抽了旁邊忍不住憋笑的何所樂一眼。
“曲城主說我像謝城主。”
謝飒咳嗽一聲,臉上滿是快要繃不住的成熟穩重:“告訴你們城主,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呆子了。”
身旁傳來另一聲咳嗽,面前出現了一塊艮城的令牌。曲嶺看起來面色平靜,交付令牌的動作卻極為仔細,看樣子是認可了沈怆詩魔尊的身份:“我們現在已經處于乾城,隻需你将所有令牌全部安置好,便能得到魔尊的權力。”
沈怆詩起身,果然看見屋内書案上幾個帶着凹槽的空洞,便按照曲嶺與謝飒指示,挨個把令牌排列整齊。
沒有精彩奪目的特效,隻聽見“砰”的一聲,通體紅色的雀形兵符從天而降,落在書案之上,一塊記憶碎片“嗖”地鑽入眉心,使沈怆詩腦海裡多出許多五界風土人情相關的回憶,随後再無任何動靜。
“這是成了?”
這麼簡單?不是詐騙?
“是的魔尊。”謝飒站姿挺拔,十分認真地點點頭,手中鎖鍊叮叮當當作響,聲音随着他的動作逐漸平息。
房間裡一時安靜的可怕,沈怆詩伸手撿起令牌塞進空間裡,半晌才憋出一個問題,轉頭看向曲嶺:“你們魔界成為魔尊沒什麼典禮嗎?”
好草率就變成魔尊了啊喂!
“沒有。”依舊是謝飒做出回答,完全沒有察覺到沈怆詩滿腦袋的問号。
......你們都這樣顯得我很不聰明唉。
“魔族行事粗犷,一向對繁文缛節沒有興趣,就連婚禮都是夫妻二人打一架,誰赢了誰決定怎麼洞房。”見沈怆詩依舊懵懵懂懂,曲嶺開口介紹起魔界風俗。
婚禮習俗也好怪,有種原始人的美感。
“妖界比較擅長這種典禮,需要我可以給你辦一個。”何所樂拍拍沈怆詩的肩膀,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随後伸手輕輕點了點沈怆詩的眉心,“你可以照鏡子看看,魔尊的紋樣其實已經出現在這裡了。”
接過邢月遞過來的銅鏡,沈怆詩看清了眉心那抹花钿模樣的紋樣——像是一團火苗,又像是一隻展翅飛行的小鳥。她不由想起了顧南焱,但腦海裡那抹悲傷卻又像是疊加了什麼别的東西,像夢一樣朦胧難以琢磨。
“你昏迷的時候有人族前來,她說她叫衛荷,現在在偏房等候,你認識她嗎?”曲嶺适時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沈怆詩點點頭,思索片刻,讓幾人都在這裡等候,自己進了另一邊的屋子。魔界現在百廢待興,現在缺了不少東西,要是能和衛傾州合作,自然是好事。不過師娘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