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抹了一把眼睛,長籲一口氣,沈怆詩握好手中武器,放出吞噬之力探查起歌聲的靈力走向,粗略評估這奇異靈力對衆人的影響程度。
先是邢月。神識略微停頓,沿着歌聲激活的符文潛入邢月的識海。
一身黑衣的小女孩手握匕首,渾身顫抖地蜷縮在已經倒下的父母身旁。腳下土地被鮮血浸成紅色,身旁魔族士兵傷亡慘重,面前是遮天蔽日的明亮光影。
天族出場向來光芒萬丈,看上去隻一副替天行道匡扶正義的模樣,可論其古往今來的行徑,也不過好壞各半,與諸界無異。天族軍隊各個手握陌刀,平均高出兩個境界的修為使他們無往不利,即使魔族憑堕魔抵抗也撐不了太久。
為首天族輕輕擡手,身後湧出密密麻麻無數箭矢,向着戰場沖去。
“我們來了!”
中氣十足的大喝傳入所有人耳中,意氣風發的青年雙拳纏着鎖鍊沖入戰場,一拳的拳風便讓不少箭矢偏了方向,失去威力。
是年輕的謝飒。
随後形成龍卷的水流滔天,如屏障一般擋在箭矢的必經之路上,沖散箭的走向。散落下的水滴撒到傷員身上,竟讓傷口的愈合肉眼可見。面容有四五分與洛問錦相像的男子不緊不慢踏入戰場,滿眼隻盯着戰場上受傷的魔族士兵,親自上前替傷員們包紮起傷口來。
“這藥對傷口最管用,不過數量有限,先給重傷者吧。”曲嶺臉上稚氣還未完全褪去,從衣袖裡取出藥品,認真清點好後才伸手遞給洛問潭。
“都聽小嶺的~”洛問潭語調刻意帶着肉麻,瞧見曲嶺皺眉才滿意地接過他的丹藥,不出所料挨了他不重的一拳。洛問潭也不惱,樂呵呵拍拍曲嶺的腦袋,另一邊的治療進度竟也沒有絲毫放緩。
天族顯然沒預料到會有人出現攪亂戰局,為首者放出神識探查謝飒修為,隻得到個二境中期的結果,于是放下心來,指揮隊伍向攪局的幾人發起攻擊。
還沒等他把手放下,謝飒便給了他一記來自體修的重拳。
“輕敵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高馬尾的青年揮刀斬斷天族設下的法陣,身上紅衣似火,目光卻如冰霜般冷冽。
此時的顧天南也已掙脫封印。
忽然出現的瘴氣将被困在一起的天族完全籠罩。絲毫不掩飾頭頂狐耳的墨清淵身着暗藏繡金的華服,一頭長發被發冠束起。他點頭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斜眼瞥向身旁站姿闆正的白衣青年。
那白衣的青年姿态端莊,腰間别着的佩劍反射寒光,黑發的發尾漸變為一抹寶藍。他的眉眼間也俨然一副正直的模樣,青藍色雙眸澄澈透亮,仿佛珠光閃爍,當真玉樹臨風。若非知道他魔族的身份,多半會将他認成天族。
這位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太白鐘乾了。
鐘乾輕輕點頭,帶頭四處搜尋清點遺漏的幸存者,走走停停便來到幼年邢月附近。
“别靠近!”小姑娘顯然是被吓破了膽,此時多少有些風聲鶴唳,舉起匕首便向鐘乾刺去,不出意料地被他伸手擋住。匕首異常鋒利,鐘乾的手不過被刃風觸碰,便破了道并無出血的小口。
“天資不錯。”鐘乾點頭以示肯定,并不在意指尖的傷口,握住匕首刀背的手指用力,将匕首奪了過來,“匕首也不錯,你是鑄器邢家的後人?”
還是小朋友的邢月警惕地後退半步,不肯開口。
“别擔心,我在邢家工坊當過些時間的學徒,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小姑娘,你想随我們學習法術武藝嗎?”藍眼的青年面色溫和,從儲物戒指裡取出枚刻着邢家字樣的木牌,那木牌上滿是風霜痕迹,應當是流傳已久,“你是個好苗子,不修煉真是可惜了。”
小姑娘看看木牌,又看看鐘乾,終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