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懷疑她的實力,她擋得住。”慕容厝笑容燦爛,伸手觸碰身後的天空。狂風頃刻間止息,昏暗的天光如被剝離的水彩一般散去,露出一片城池。
“......這種測試毫無意義。”純白的人影握住判官筆,發了力将鐵筆丢還給身後,隻是完全對準了另一個方向。
判官筆在半空中旋轉幾周,被一陣風更改航線才落回慕容厝腰間。
“你還是該培養培養自己的幽默感,老是一副老頭的樣子可不成。”慕容厝眯眼微笑,收回判官筆,轉頭看向沈怆詩,眼裡多出幾分欣賞,“能走到這裡,說明你已經得到了半數城主的認可,真是了不得。”
“何所樂呢?”沈怆詩滿臉疑惑地收回武器,看看慕容厝,又瞧瞧突然出現的沐楓,并沒有忘記同行的人。
慕容厝伸手,操控靈力敲打五步外雪松樹幹。整棵樹忽劇烈顫動,青色風痕環繞一周,顯露出何所樂的模樣。慕容厝後退兩步,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于沐楓之後:“她一出現就揮刀砍我,一點解釋機會都不給,我隻能出此下策。”
“你堂堂七境,還怕我五境的不成?”何所樂終于擺脫束縛,不急着收起手裡的刀,臉上摻雜怒氣與興奮。
如果沒有性命之憂,她還是蠻願意和高手比劃比劃的。
“但這并不潇灑。”慕容厝露出溫和的笑容如月的眼眸彎起,一副無辜的模樣,“這位姑娘的攻勢過于凜冽,想要姿勢優雅些,不弄髒衣服還真有些困難。”
.....這算是誇獎嗎?沈怆詩眨了眨眼。
發紅的刀已被收入鞘中,何所樂撇撇嘴,用手指挑了一縷自己的發絲纏繞把玩,斜眼給了沐楓一瞥淩厲的餘光:“怎麼我們到魔界要按照城池順序一個個來,你們就來去自如的。”
這話是問的沒錯。
“此言差矣,我隻能來巽城一處,定霜長老是我帶來的。”慕容厝搖頭,“至于權正,他一向對陣法頗有研究,之前又負責魔族剿滅,不過參透魔界法陣還是讓人有些意外。”
能讓權正這種人來去自如,魔界吃棗藥丸。得盡快走過八城,給魔界更新配置才行。沈怆詩不動聲色挑起眉毛,眼睛看着慕容厝,思緒早就神遊天外。
“你也看見魔界如今的處境了,就算沒有天族幹涉,接手也絕對不是件易事。”沐楓面無表情,言語冰冷地向沈怆詩陳述事實,睫毛掃過碧藍的眼瞳。
他停頓片刻,用微不可聞的聲響輕歎口氣,垂下的眼簾重新張開,琉璃似的瞳仁将目光投射在少女的臉上。
“沐詩隻是正出山曆練,靈霄門永遠有她的位置。”
“但我不是沐詩,從來都不是。”幾乎沒有思考,沈怆詩的話語脫口而出。她看見湛藍的目光流露出早知如此的些許黯淡,沐楓伸手,蓋住自己的手背,微微低下頭,正欲再說些什麼。
“你們,不許丢下在下!”
半空一聲巨響打斷了衆人的交流,空地上又閃爍出傳送法陣的光。背着書籃的遊望崖閉着雙眼從天而降,滿臉視死如歸。
?遊望崖你發生甚麼事了?
沈怆詩目瞪口呆,伸手施展法術幫助他降落,卻被沐楓搶占先機。
一手撈住遊望崖将他橫着提在手裡,沐楓阖上眼,眉毛細微顫動,還是雙手端着他,把他端正放在了地上:“凡人,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神仙爺爺,鄙人知道前路兇險,但怆詩是我的朋友,在下不能抛下她們獨享安樂。”
不要看見白發就喊爺爺啊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