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哈哈哈哈哈哈......但你竟隻是和我有着相同的願望，活下去，活下去啊！！”

耳朵像是被浸在水中，顧南焱本就支離破碎的聲音更加混沌地穿過腦海，給遲鈍的意識帶來鈍痛。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從小就....顧南焱，我得拯救.....救所有可憐的人。

我的想法....我的決定，即使....不能忘記。

“所以我得贖罪，守護....哪怕誤解。怆詩的願望。付家，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瘋狂的怪物突然有了目标，所有攻勢在一瞬間凝成一股合力，滔天的嗔癡彙聚于合二為一的燃柳赤闌，徑直向付屹川刺去。

終于.....

要結束了。

擡眼與那雙被羽毛覆蓋的鳳眼對視，沈怆詩懸着的心緩緩落地，眼底的釋然笑容幾乎要掩蓋胸口被貫穿的刺痛。

在他沖來的一瞬，少女側身撞開付屹川，用身體擋下了那一刀。

“為什麼？”

她聽見對方瞬時的清醒，伸手握住刀背，微笑着催動傷口的血液湧出，順刀刃的凹槽攀上刀柄，流過他的指尖，沿手臂傷痕彙入他的血脈。

羽翼在褪去，隻留下星星點點的疤痕，又再度褪去，變成紅印。

這招果然有效。

“咳，看别人死掉......咳咳，我會....做噩夢的。”血液從髒器的缺口湧入氣管，嗆得沈怆詩不停咳嗽，喘氣聲像是破了洞的風箱。

能救一個算一個。而且，要是真的有人被殺，就更沒辦法證明玄機的清白了。

好痛.....幸好提前考慮過，避開了心髒。我的聲音好難聽...疼....可惡，給我打起精神來，還要耍帥的。

“我救的人不止你，沒必要.....咳，自怨自艾。”失血過多連同神識的過度消耗疊加，沈怆詩的視野越發昏暗，“你走吧。”

他們要來了。

“南焱，别留在這裡.....”

玄機垂下眼簾，鳳眸交織的情緒晦暗不明，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塑。

不可以....别殺他！

眼前模糊的色塊逐漸逼近，讓她晃了神，分崩離析的靈力掙紮着去阻擋來者的腳步，卻被溫和推開。她的呼吸更加劇烈，張口喘氣，眼角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沙啞着喉嚨顫抖，像條暴露在沙灘陽光下的魚——

“南焱，快跑。快點...求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