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當然可以。”付少爺一口應下，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等等，你們得告訴我你們是誰啊？别是什麼其他家族來搞事的。”

“我是顧南焱，她是我的道侶——沐詩。”顧南焱稍微停頓，立刻幫沈怆詩構思好了新名字，連續撒謊不見眨眼，“我們在各地雲遊，斬殺魔族餘孽，所以想問問衛傾州是否有魔族的蹤影。”

“哎，魔族。那你可來對地方了。”聞言付少爺滿面得意，叉腰仰頭，試圖吹起自己的劉海并且失敗，“小爺我是付家二少爺，付屹川，對衛傾州的方方面面那叫一個了如指掌。刀，你來解釋一下。”

名為刀的家仆滿臉無奈：“我記得有個名為‘神偷門’的魔族門派近百十年來一直在衛傾州行動，幾十年前更是一手策劃了獸潮。”

“但其中魔族修為高深，三四境強者無數，據說門主已是六境後期。哪怕三大家族兩家都有五境高手坐鎮，也很難打敗他們。”另一位家仆接着說下去，神情間流露出幾分畏懼。

六境？沈怆詩思索着，微微歪頭，目光移向顧南焱，眼睛眨了眨，私下傳音：“但現在掌管神偷門的魔族會是誰呢？”

“無論是誰，都和玄機魔神脫不開關系。”顧南焱傳音過去，語調裡有些賭氣的意味，“要是我管理神偷門，管理魔界，絕不會讓他們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既然師父真名蕭景，是蕭家幾十年前的家主，那蕭家應該站在自己這邊。或許可以引導付家與神偷門對抗，弄個兩敗俱傷？沈家滅門少不了衛氏推波助瀾，但師娘卻是衛家人....實在奇怪。

手指輪流輕敲桌面，發出些微響聲，少女咬唇思索。

“哼，小爺我今天大方，就再指導你們一下。”付屹川忍不住繼續開口，“衛傾州是萬教之州，如果你們是散修，不妨找個門派加入，總比奔波受累來的好。最近幾日各大門派剛好在納新，你們可以去參加比試。而且據說靈霄門神出鬼沒的沐長老會親自挑選徒弟。”

門派選拔是個好東西。小說裡主角一般都是在這種地方大放光彩的。不過我究竟是不是主角還另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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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角落，白發身影放下手中茶杯，捋平袖口褶皺，面上不苟言笑，冷淡如霜。他手背之上，豎眼與雪花的組合符文緩慢現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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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屹川看上去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實際到有幾分可愛，又說了一大車話，留下一張各大門派的招新計劃表才被刀槍棍棒硬拉着離開客棧。

眼波流轉，顧南焱饒有興趣地斜眼看向少女：“怎麼？難不成心軟了？”

“沒，隻是有些感慨。”沈怆詩歎氣微笑，手指不由握緊了桌上師父的劍，努力搜尋合适的詞彙，“有的是非對錯，隻能相對而言。我是想複仇，但如果付家都是這種....傻得可愛的人，我沒辦法也做到滅門。”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還是得找到幕後主使，一劍了結他，能解決所有問題。”

“要我說，你完全可以和過去一刀兩斷。這些東西本來就與你無關。”顧南焱忽然正色，琥珀色的眼眸與少女對視，目光交織，“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自由自在，不被仇恨束縛。怨念的苦痛隻該讓我這種人承擔。”

他像隻被拔了羽毛的雀，笑着清理傷口，告訴别人：不要去森林邊緣，會被抓到，很痛。

陷入片刻沉吟，少女附身靠近面前的男人，眼看那眸中金紅清澈。她擡手，像是鄭重做出了什麼決定。

指尖觸碰他的臉頰，由撫摸逐漸變為揉捏，沈怆詩眨眨眼，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不許這麼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