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綠沉默不語，看上去也在思考。

緩緩吐出完整的煙圈，柳池月語重心長地道：“大俠可不是靠飲酒身份這種表象判斷的，要看他的行動。”

“有的人，雖身居高位卻背信棄義，為了生存背叛昔日盟友。有的人，口口聲聲說自己重情重義，卻為心中執念，依舊追随不義之主。”

花紅柳綠逸商面面相觑，顯然有點不明所以。

“那，你呢？”沈怆詩不由自主地開口。

“我，軀殼隻是魂的囚籠，我會尋得五界生靈共同的道，無論如何。”任由身邊緩緩長出的樹藤接過煙鬥，笑容中的自嘲一閃而過，“但要保持這種平衡可太難了，魔族好戰，天族傲慢，人族喜歡欺騙，妖族受欲望驅使。唯有鬼界輪回轉世，永恒不變。”

五界共同的道？沈怆詩目光停滞，腦海中閃過一幅場景——

蒼白身影凝視少女，語氣冰冷：“神明創世後萬年，無邊的混亂将吞噬萬物，唯有獻祭神脈，拯救萬物生靈。”

“你便是神脈。”

“哎呀，都是些有的沒的，我一個小小的酒館老闆怎麼做的出那些偉大的事呢？”柳池月的話及時将沈怆詩拽回現實，“現在，我就想着讓逸商好好長大，擺脫原本的束縛。”

“娘，我能有什麼束縛？”柳逸商星眸閃爍，盛好最後一壇酒，不服氣地反駁，“我....唔...”

輕輕蓋好酒缸的蓋子，笑吟吟的柳池月伸手捏捏少年的臉蛋，把他還想說的話捏回肚子裡，滿眼溫柔慈愛，“我們逸商終于長大了，會和娘頂嘴啦？好，你說沒有束縛便是沒有束縛，要一直堅持本心，明白嗎？”

“柳姨，真羨慕你們，我爹娘平日裡都不怎麼同我說話。”一直保持沉默的柳綠擦完最後的容器，垂下眼簾。

“嗨呀，大人們都忙着農活呢。最近秋分，田裡的事可多了。要不我們哪天去田裡看看，能幫上忙，他們肯定會誇獎我們的。”花紅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眯眯地安慰柳綠。”

“柳姨，完成了。”

月白衣衫的女子步态端莊地走來，身上的璎珞不見絲毫搖晃，她微微颔首，與沈怆詩并排，溫婉大氣的儀态讓沈怆詩不由眼睛一亮。

這種氣質，這種美貌，絕對是名門閨秀吧。不得不說，修仙使人脫胎換骨，穿越後遇到好多俊男美女了。柳池月、墨雲溪、顧南焱，還有這位不知道姓名的阿姊。遠看如出水芙蓉，近距離看就.....更漂亮了嘿嘿。

“這位阿姊，第三次見面，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沈怆詩眨眨眼，蓄謀已久，笑嘻嘻地問道。

“淩芊。”女子語氣莫名有些抗拒。

“小芊說話，倒像我一位故人。”柳池月挨個分發報酬，送走沈怆詩三人，垂眸輕歎，似在自言自語。

“柳姨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