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願意替他肅清朝政,即便被人誤解也都不重要。
……
告别了紀太傅,葉甯竹回到了府裡,同陳文送了個信。她需要人接應,縱觀整個京中,也就隻有陳文了。
夜裡陳文來時,還帶了一個消息來。
“今日朝中,幽州捷報傳回了,我軍重創梁軍後追擊至敵國邊界,順勢奪下了梁國外城一座。”陳文道,“看來阿煊真的很急着回京。”
“是嗎?”葉甯竹看上去沒什麼神色變化,她知道這一戰有多難,也不認為這對蘇鴻煊來說是一件好事。
以皇兄如今多疑的性子,誰能保證他不會懷疑蘇鴻煊。
所以,其實她并不希望蘇鴻煊被召回京複命,因為真的到了這一天,就說明皇兄已經開始防備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道:“先不管幽州的事了,找你來是想要告訴你。十五那日,我要去丞相府。”
“去那作甚?”陳文下意識問道,随後他就反應了過來,定然是葉甯竹找到了線索,“殿下自己去,是否有些危險?”
葉甯竹道:“不是自己去。”
但凡她想着自己去查,就不會同陳景說了。
“你在丞相府外接應我,我會想辦法傳遞消息給你,但如果我行蹤暴露,你就直接走。”葉甯竹道。
“好。”陳文道,“是否要傳信跟阿煊說一聲。”
葉甯竹瞥了他一眼,心道等這封信送到後,十五早就過去了,哪有時間與他送信。
她有些好奇地坐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陳文道:“你怎麼什麼事都喜歡問過蘇鴻煊?”
陳文被她這話問的一愣,他從前與陳景一同在蘇鴻煊的麾下,隻是後來京中父母年邁,他作為兄長回來了,在爹娘膝下孝順侍奉罷了。
可是即便回來這麼久,也很難改變他聽從蘇鴻煊命令這個事實。
“算了。”葉甯竹舒了一口氣,“等這件事結束再同他說吧。”
蘇鴻煊如今想來被戰事纏身,指不定正焦頭爛額呢。
葉甯竹安心在府中待了幾日,每日聽着門口那兩名護衛閑聊,他們也不把葉甯竹當外人,什麼都說。
從大街小巷都知道的事,到他們偶然聽聞的秘密傳言,大大小小的都有。
這兩個人才真是在她這裡閑的了。
葉甯竹坐在院子裡,目光忍不住落在了皇宮的方向。這幾日陳文來時,總會告知與她朝中的事。
他說陛下在朝中大動幹戈,一是為了朝政之事,一些大臣聯名上奏,請求陛下恢複丞相官職,二是為了衆臣數次請求陛下早立太子。
葉甯竹想,她大概也能猜到皇兄為何動怒。後宮之中哪個妃子不是為了家族榮譽入的宮,若真的立了哪位皇子做太子,必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葉甯竹晃了晃頭,放平了思緒,拿出筆墨紙硯,提筆寫下了幾句話想勸一勸皇兄,卻又覺不妥,揉成一團丢在了一旁。
如今寫這些東西與皇兄,怕也隻會被認為是她妄議朝政,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又寫了一張字條,喚來白桃後道:“送去桓月書院與老師吧。”
白桃點了下頭,立即出了門。
如今皇兄雖執拗,但老師的話他還是會聽。借由老師的口來勸他,錯便也不會歸到自己頭上了。
她隻需要靜待十五,瞧一瞧丞相府究竟在弄些什麼名堂,再做對策。
……
十五那日剛剛入夜,葉甯竹與陳文一同潛入了丞相府中。
整個院落燈火通明,幾人不斷來來往往,從前院搬一個箱子到後院,再小心地裝上車。
葉甯竹瞧着他們搬運的動作,并不吃力,甚至一人便可以拿動一個有些大的箱子。
着實有些不好猜測,箱中之物究竟為何。
突然,一個府内小厮猝不及防與一個搬箱子的人撞上,箱子跌落在地,金銀珠寶統統散落在地面。
也不知,這究竟是他從國庫虧空拿出來的,還是這麼多年貪污腐化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