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葉甯竹道。
蘇鴻煊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營帳外,齊簡站在了不遠處。葉甯竹一出去就瞥見了他,不屑的眼神看過去,卻見齊簡大步走來。
葉甯竹側移了半步,避開距離後說:“齊大人好本事。”
齊簡緊盯着她,卻平靜道:“微臣不懂殿下的意思。”
“齊大人用了什麼手段得陛下賞識?真才實學?還是朝中重臣?”葉甯竹嘲諷道。
“殿下若是不喜微臣,微臣便不在此處礙您的眼,隻是陛下有一句話要微臣待遇您。”齊簡咬牙道,“陛下說,殿下的婚姻大事,要提上日程了。”
“那就不勞齊大人費心了。”葉甯竹微微一笑,揚長而去。
她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激怒齊簡,可這于她而言,反倒是一個很好的觀察時機。
目前戰事休止,但她想很快這份甯靜就會被打破,齊簡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必然會同幕後之人往來商讨。無論那人是梁國人,亦或是朝中大臣,她都會找出來。
回營帳後,白桃在帳中休息,她順嘴問了一句:“怎麼沒去傷兵營裡照看?沈副将的傷勢如何了?”
白桃擡起頭:“沈姑娘在那幫忙,郁青來找我說殿下回來後心情定然不佳,我就回來熬了些甜湯給您喝。”
她說着,将桌上裝着甜湯的盅端給葉甯竹道:“可我瞧着殿下不像心情不佳的樣子。”
葉甯竹喝了一口甜湯,眉頭微微揚起,“為何心情不佳,我從未感到如此暢快。”
白桃捂嘴笑了笑,“那殿下喝完甜湯可要自己收拾一下,我要去照看傷者了。”
“去吧。”葉甯竹擺了擺手,喝完甜湯後端到小廚房去,打水将碗洗淨。
準備離開時,卻在途徑練兵場時看見齊簡還未離開軍營,反倒是在一旁觀看着士兵的訓練。
葉甯竹記得以前齊簡對用兵之道有自己的見解,還因此得了梁國君王的賞識。
她走到士兵訓練的場地,叫來了袁副将詢問道:“這些士兵都是此次來的援軍嗎?”
袁副将評價道:“是,但都像空架子。”
葉甯竹看了一眼後道:“那便好好練,與練兵無關的人就請出去吧。”
她眼神微動,看向齊簡的方向示意道。
袁副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道:“是!”
隻要不給齊簡機會,任他想做什麼都無濟于事,葉甯竹就看着齊簡被請了出去。
她不否認自從齊簡來了之後,她做的許多事情都一改往日,甚至于有一些是出自于自己的私心。
可齊簡與她之間,仇怨太多。他這一生也許不理解為什麼得不到長公主青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招惹到了葉甯竹。
但葉甯竹記得,記得所有的一切。
……
風雪過後,天氣有些回溫。對于兩軍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機會。如今有了援軍,他們無須擔憂兵力懸殊的問題。
蘇鴻煊遲遲沒有動兵就算了,就連梁軍,也無一點動靜。
他們的援軍來的悄無聲息,很明顯是被敵軍覺察了。
葉甯竹提醒過蘇鴻煊讓他警惕齊簡,但蘇鴻煊說,他一直有派人盯着齊簡,并未發現他與外界往來。
這倒是令人有些頭疼了,她明知道那個奸細是誰,卻找不到證據。
既然如此,她更應該給自己創造一些機會,想辦法從齊簡身上找尋他投敵賣國的證據。葉甯竹不消片刻便有了計劃,但考慮到計劃的可行性需要蘇鴻煊的配合,所以還是應該将計劃告知對方。
卻不想這個計劃直接遭到了蘇鴻煊的否決,她絲毫不退步地說道:“那你想一個有用的辦法。”
她看着蘇鴻煊,似乎是笃定對方暫無對策。她無非是想,既然齊簡從頭到尾都想借用她作為長公主的身份地位,那倒不如遂了他的意。
雖然主動接觸齊簡,她難以遏制自己的恨意,但為了大局犧牲小我并不算什麼。
“那就這麼定了!”
“殿下!”蘇鴻煊立馬道。他明知道葉甯竹這個人向來如此,喜歡用自己入局,以身犯險。他也明知道葉甯竹不會聽勸,但總是要勸。
“蘇鴻煊,我能分辨好壞是非,也有分寸,你在給予我信任的同時可不可以也放開你的保護?”葉甯竹道,“我來找你并非是與你商讨,而是需要你幫我。”
蘇鴻煊無奈:“我能如何幫你?”
“與我演一場戲啊。”葉甯竹說,“我們是有婚約之人,若不與你分開,我怎麼去接近他。”
這是這麼久以來,葉甯竹第一次主動提及這個婚約,早知如此,她就不該為了離宮想這麼一個借口。
蘇鴻煊氣笑了,沒忍住道:“我與殿下若無賜婚的旨意,是否就什麼都沒了?”
“不是。”葉甯竹含笑道,“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夥伴,那是旁人比不了的。”